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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衬得黄氏不仅身材走样,别说穿着打扮,连肌肤的保养都不如人家,被宫氏这番话说得有些恼火,却又不好发作。
亲娘虽蠢,荀萱却少不得替她说话,见此故作撒泼拉着宫氏袖摆道:&ldo;表姑姑如今不光有祖母疼,连大伯母三嫂都宠着她,看看表姑姑来金陵才几个月呀,就收了不少好东西,看得萱儿眼红死了!&rdo;
她直接说出来,其他人反倒不当她真眼红,但这话里的意思却在若有似无地提醒大家,甄从容一个外人,借住荀家还收了荀家长辈不少好东西,也是够厚脸皮的。
甄从容抬头,目光清冷地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别过头,不想接话。此举更惹恼荀萱,但不想听懂的人自然当作没听懂。
比如辛氏,便只笑骂她:&ldo;小没良心的,大伯母可没亏待你,还跟你表姑姑吃醋!&rdo;
荀萱吐吐舌头,刚要再说,手下一滑,就见宫氏抽回了被她拉在手里的袖摆,姿态优雅地摇着团扇,掩嘴一笑:&ldo;长者赐哪敢辞啊?我做姑娘的时候,长辈们给东西也是一声不吭的收着,要是不肯收,还指不定觉得你不敬长辈呢。&rdo;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替甄从容把荀萱的话圆了过去。
荀萱抿唇,她拽着身侧的衣襟,一时气不过。而侧头的瞬间,也恰好看到荀芷出现在琉璃园的月亮门口,将临九月,这会儿的阳光不算烈,但一路走来也晒得她面色有些病态发红,柔柔弱弱地让丫鬟搀扶着进来
当看清荀芷身上那件又旧又短的衣服时,荀萱当即明白了她的用意,脸色微沉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ldo;这个贱人!&rdo;
第32章反击
荀芷姗姗来迟,一抬眼见到葡萄藤下的石桌边坐齐了众人,就心知荀萱压根儿就没告诉其他人自己要来,咬着唇,心中不由暗叹黄姨娘的担忧不无道理。
她贸然出现,其余人也没料到,场面静了一瞬。还是辛氏最先反应过来,从石凳子上起身往外走了几步拉她,关切道:&ldo;日头烈得很,芷儿你身子弱好好歇着便是,还特地来一趟,倒是我没想周全。&rdo;
其实她递给陈氏的帖子上也写了荀芷,但本以为陈氏会带她来,却没想到陈氏压根不理她自己带着荀萱就过来了。
辛氏这是在给荀芷台阶下,但陈氏就没那么留情面了,本就看自己夫君的庶出孩子不顺眼,如今在没经过她应允的情况下凑到眼前来,令她极为不满,当即冷哼一声,毫不客气:&ldo;与大嫂有何关系?你倒是跟你那姨娘一样,这不请自来的脸面厚得很。&rdo;
她后一句是朝着荀芷说,后者闻言身子一晃,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无助了几分。摇摇欲坠的模样惹人生怜,尤其她一抬头,眼底欲落不落的眼泪也是恰到好处的让人同情。
这幅模样看得陈氏更是厌恶,而荀萱则暗暗生恨,她知道荀芷惯会装可怜,和她娘像了个十足十,虽然她爹就吃这一套,但她却不会冷眼旁观。
&ldo;姨娘说四妹妹身体不适,我本以为你不来了,&rdo;荀萱也起来拉着她,引她坐在自己身边,语气自然地和她说起闲话,嗔怪道,&ldo;你要吃那荔枝,与我说一声就好,我带一两颗回来给你尝尝鲜,又何苦亲自过来。&rdo;
荀芷冲她弱弱地笑了笑,怯生生地说:&ldo;怎敢劳烦姐姐,我是想着既然大伯母叫我们来,若是我不来,岂不是辜负大伯母一番好意么?&rdo;
辛氏在一旁忙道:&ldo;你说得哪里话,我哪里会介意这个。&rdo;
&ldo;是我想多了,&rdo;荀芷歉然一笑。
辛氏见陈氏脸色阴晴不定,荀萱又笑而不语,荀芷单独低头动作胆怯,一时场面有些尴尬,便赶紧招呼大家用荔枝:&ldo;别光顾着说话了,尝尝荔枝,太后娘娘清晨就命人送过来了,新鲜得很。&rdo;
荔枝皮硬伤手,她们这些主子手上染着丹朱,身边自有丫鬟帮忙剥好,刚在一旁搁着的冰裂瓷碟里头,透着冷气晶莹剔透。辛氏喜爱小孩子,亲手给厉诗玉剥,宫氏的丫鬟熟练的拿小签剔除核,再递给自己主子。甄从容则亲自上阵,她两指轻轻一按,荔枝皮便自己裂开。
荀芷安分下来了,荀萱又忍不住偷瞥打量甄从容腰间那条坠着七宝的丝绦,她刚才特意回了趟自己院子,把原本她系在腰间的丝绦摘了下来,只因不想被比到泥里去。
满心算计的荀萱一直注意着甄从容,当然也就没发现陈氏此时依然厌恶地盯着荀芷。
其实陈氏见到荀芷的机会不多,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庶子庶女在自己跟前晃悠,对她而言,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这是荀二老爷和别的女子的孩子,令她膈应得要死。今日乍一见荀芷,便觉得怎么都不顺眼。
眼看着荀芷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去够桌上的荔枝,陈氏终究是没忍住,鄙夷地说:&ldo;拿了你的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在这没得坏我兴致。&rdo;
此话一出,别说荀芷忍了许久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其余人别说辛氏惊呆在那里,连宫氏都有些没反应过来。两人错愕地看着陈氏,似乎想不到她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落一个庶女。
你说你不喜欢荀二老爷纳妾,使手段折腾黄姨娘大家也没话说,毕竟辛氏宫氏在这方面也都不是大度的人。可你明知拿自己夫君没办法,又算计不了黄姨娘,光当着众人的面发落个孩子,那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荀萱也急得要死,今天是辛氏设的局,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再怎么看不惯荀芷,那也回自己院子关起门来发落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是什么事儿啊?!
偏偏陈氏见众人沉默,还以为是默认她做得没错,只当对荀芷这样的庶出女就要同仇敌忾,继续道:&ldo;哭哭啼啼的,跟你那姨娘一样,惯会做样子!&rdo;
&ldo;二嫂,容弟妹多说一句,&rdo;宫氏淡淡扫了一眼陈氏与低头忍着哭声的荀芷,轻笑,&ldo;今日本是开心事,怎么闹成了这样?这大好的天气,大伙儿开开心心坐着聊天吃茶,旁的事啊就以后再计较吧。&rdo;
她给陈氏台阶下,提醒她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陈氏却丝毫不领情,冷嘲热讽地回了一句:&ldo;三弟房中无人,弟妹自然不懂,哪日三弟纳了妾,三弟妹自然就明白我的苦了。&rdo;
宫氏闻言不怒反笑,这笑得眉眼轻挑,风情万种,一时间看愣了众人。只是若是她儿子荀司韶在,便非常清楚这是他娘生气的征兆。
宫氏生气归生气,也懒得因为不相干的人气坏自己,含着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云淡风轻地说:&ldo;看来我是永远不懂二嫂的苦衷了,就算我死逼,三爷也不肯纳妾,这我就没法子了。&rdo;
陈氏:……
这话说得够让陈氏气的,人比人气死人,别人的夫君不光有出息,在这方面都比荀二老爷好,偏偏陈氏在这上面还确实比不过宫氏有手段,所以她只能酸溜溜地说:&ldo;这男人啊,哪有不偷腥的,只是你看不到罢了,三弟当了钦差南下安抚旱灾,那杭州江南人杰地灵的,女子们惯会使手段,若是一不小心有那么几个狐媚子,三弟妹你又不在身边,万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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