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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3页）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中的刺痛，叫她如坐针毡，是她主动提出的和离。

弹指间，十几年过去，盈盈的孩子这样大了。

迎着光亮，她的眼眸突然有些酸涩。

司徒修轻声道：&ldo;姨母。&rdo;

司徒弦月展颜一笑：&ldo;今日周许两家结亲，你竟然来这儿？&rdo;

&ldo;去那里也是喝酒，我原本便不喜，想必他们也不会怪罪。&rdo;他坐在圈椅中，面带微笑，&ldo;可是打搅姨母了？&rdo;

&ldo;知道打搅你还来？&rdo;司徒弦月坐于对面，吩咐奴婢端来香茗，&ldo;前几年种的茶树，今年长得特别茂盛，瞧着跟灌木丛似的，我闲暇亲手制了些。你来得巧，正当这第一人了，来尝尝味道。&rdo;

他端起来闻，淡香扑鼻，又浅尝一口道：&ldo;我第一次喝到这么香的秋茶。&rdo;

司徒弦月轻声笑起来，斜睨他一眼：&ldo;说罢，是为何。&rdo;

张盈盈去世后，她虽不在宫中，然逢年过节，都不忘去看看他，他从小什么性子，如今又是何等脾气，再了解不过。

这么晚来，定是有要事。

司徒修放下茶盅，身子略微坐直了些，正色道：&ldo;什么也瞒不过姨母，我是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来。&rdo;

&ldo;哦，是那裴大姑娘。&rdo;司徒弦月冰雪聪明，&ldo;我听闻裴大人最近亲自予他大女儿挑相公，都是军中将士。&rdo;她挑眉，&ldo;皇上又看重裴家，若是强迫裴大人，只怕要坏了君臣情谊，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rdo;

&ldo;是。&rdo;司徒修颔首，&ldo;姨母说得不错，只我心想，父皇心里定然也是疼惜我的。&rdo;

手心手背皆是肉，但总有孰轻孰重。

司徒恒成虽然对几个儿子不偏不倚，可满朝文武百官，在心里都有杆秤，选了自以为最有重量的王爷加以扶持，然而，司徒修一直不知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何地位。上辈子，他先是要立司徒熠为太子，后来又要立司徒璟，他这个儿子呢？父皇究竟是如何评判他的？

这话有试探之意，司徒弦月手指摩挲着茶盅，洁白的好似莲花：&ldo;皇上自然疼你，为人父母，心意是一样的。&rdo;她沉吟片刻，&ldo;你当真喜欢裴大姑娘？&rdo;

那时就曾来这儿见她，司徒弦月自然记得。

&ldo;是，所以我已请贵妃娘娘与父皇说了。&rdo;他注视着司徒弦月，&ldo;只不知父皇会否同意，姨母，我心里忐忑，但裴大姑娘我是一定要娶的。&rdo;

看起来很是执着，司徒弦月想起裴玉娇，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般漂亮，性子却单纯，惹人怜爱，也难怪他喜欢，不惜来兰园向她寻求帮助。

然而过去的十几年，她怕他生母去世，遭受欺凌，暗地里曾多次叮嘱，有事可来找她，但他从未来过。

今次定是动了真心了，司徒弦月道：&ldo;皇上心软，既是许贵妃求了，多半不会反对，&rdo;她看向他，眸色温和，&ldo;皇上虽然寡言少语，却很疼你，届时定会答应，只是要委屈裴大人……&rdo;她说着顿一顿，&ldo;若你娶了裴大姑娘，可要待她好些。&rdo;

&ldo;自然，不然我也不会娶她。&rdo;司徒修听司徒弦月那么说，已知她答应，展颜道：&ldo;多谢姨母。&rdo;

司徒弦月笑道：&ldo;喝茶罢。&rdo;

香气慢慢晕染了整座花厅。

裴家上房里，裴孟坚，太夫人正与裴臻说话。

&ldo;到底是何事，急着让娇儿嫁人？&rdo;太夫人道，&ldo;原先你最是纵她了，招婿也是随着她，可是有什么瞒着我与老爷？&rdo;

裴臻笑道：&ldo;能有什么啊，姑娘家……&rdo;

&ldo;混账！&rdo;裴孟坚一声怒喝，&ldo;老子虽不在朝为官，还不至于成瞎子聋子了，你还想糊弄我？是不是娇儿在外头闯了祸事，叫哪位皇亲国戚看上了？不然咱们裴家何至于要避着？你老实交代。&rdo;

老爷子一针见血，裴臻原是不想惊动他们，叫他们担心，这回也只能承认：&ldo;是楚王。&rdo;

二老面色皆变了变，太夫人恍然大悟：&ldo;难怪，救了娇儿两回呢，我虽也疑惑，可娇儿到底不同，原想着这等天潢贵胄总不至于要娶她罢，结果还真是，不过皇上能同意？&rdo;

&ldo;难说。&rdo;裴臻道，&ldo;几位王爷，唯晋王，怀王二分天下，太子多数在他二人之中。&rdo;

而司徒修性子冷淡孤僻，不得人心，外人无一觉得他会成为储君后备，要说才干，哪位能臣不能代替？是以他要娶裴玉娇，还真难说，毕竟是王爷，司徒恒成未必不会成全这个儿子。

裴孟坚沉吟一声：&ldo;确实有些棘手，不若叫娇儿这两日就嫁出去？&rdo;

太夫人连连摇头：&ldo;这如何使得，人都未定，怎能胡乱嫁？再说，如今也是猜测，便为这猜测，就让娇儿随意出嫁，我可舍不得！做事仍得有章法，只抓紧些，有合适的，快些定下日子便是。另外，臻儿你去使人探探，楚王是否已与皇上说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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