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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2页）

到底是我曾经深深迷恋过的人啊。我为他伤透了心，逃到世界尽头，最后还是放不下。此时此刻，眼前这个人，他给我与他如此相似的感觉，我又如何逃得掉？

这时秦阳伸手扶住我的头，轻轻按向他的肩膀，说：&ldo;从现在起，我要开始追求你了。&rdo;

早晨走到办公室，桌子上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挂着露珠。站里的女秘书凑到我耳边，羡慕地说：&ldo;我今天来得早，看到了，是新来的那个英俊小生送给你的。&rdo;

我点点头，虽然知道他不是真的追我，脸上还是一热，说：&ldo;嗯，我知道了。&rdo;

女秘书是过来人，见我这样，扑哧笑一声走了。我抬眼望向另一张桌子前的秦阳，他抬起头来，碰巧也在看我，四目相对间，我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烧起来，好像周边的血液都沸腾了。

这时，女秘书又走回来，神色严肃了许多，拍拍手，说：&ldo;半分钟之后，到会议室开会。&rdo;

会议室的长桌子上放着一张报纸。

版面上印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脸，微胖，戴金丝边眼镜。因为受过专业训练，只一眼我就认出了他是谁。相信秦阳也认出来了。

正是那晚出现在秋韵文身边的男人。

站长拿起报纸往桌上狠拍一下，说：&ldo;军统的特务搞暗杀都搞到我们&lso;第六站&rso;来了！那是上面从日本派来的副站长，结果还没上任就被杀了，这让我们&lso;第六站&rso;的脸往哪儿搁！&rdo;

我与秦阳飞快地对视一眼，心里都明白，秋韵文很可能就是杀了他的人。

&ldo;我们站是搞情报的，如果连个凶手都找不到，也没脸再混下去了。&rdo;站长加重了语气，说：&ldo;杀人的是个女特务，青浦训练班出身，三日之内，你们若是查不到她的下落，就不用再回来见我！&rdo;

三日之后，虽然我与秦阳心照不宣地阻拦了一些情报，可是&ldo;第六站&rdo;是汪伪民国政府的第一情报机关，信息网铺天盖地，很快就查出了秋韵文的下落。

我在站里的职位比较高，可以查到这个保密级别的文件‐‐锦江路三十六号。站长下令，封锁锦江路所在的那片区。这个命令一旦传达到地方警察部和军部，到时秋韵文就真是插翅难逃了。

路过秦阳办公桌的时候，我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跟着我走出来，两个人装作在谈情说爱，一起绕到机关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四下无人，我说：&ldo;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该怎么办？&rdo;

秦阳的表情也很凝重，说：&ldo;韵文在南京已经暗杀了许多汉jian和日本人，一旦落到他们手上，肯定会死无全尸的。&rdo;

我抬头看他，说：&ldo;秋韵文是我们的同窗，于公于私，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管。&rdo;

秦阳思忖片刻，说：&ldo;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救她。你在这边拖延传令的时间，尽量让警察部和军部的人晚些到……&rdo;

我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臂，说：&ldo;太危险了，你不能去！&rdo;

秦阳一愣，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手，说：&ldo;可是真的太危险了，你……&rdo;

他低下头，神色中有一抹少见的认真，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忽然问我：&ldo;韵儿，你是俞先生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秋韵文说，你跟俞先生的感情很好……&rdo;他抬起头，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浓浓情意，说：&ldo;我不喜欢与人争，也不喜欢假戏真做……但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rdo;

黄昏时分，秋色渐浓，斜阳绽放着橘色的余晖，丝丝缕缕地照在他脸上，更显得那一张俊脸轮廓分明，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瞬间，他看着我的眼睛说：&ldo;可是对你，我动了真心。&rdo;

四、{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尽管我百般拖延，站长的命令还是很快传到了地方。秦阳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坐立不安地等了三天两夜，可是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黑暗中我睁着眼睛，心里忐忑不安，这时锁孔忽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以为是秦阳回来了，急忙按开了台灯。

橘色朦胧的光线中，缓缓出现的人是俞先生，素来温文尔雅的脸上，如今却是冷漠而且凝重的。我顾不得别的，赤脚从床上跳到地上，说：&ldo;俞先生，有秦阳的消息吗？他去帮秋韵文，之后就断了联络。&rdo;

俞先生神色复杂地看我片刻，斥道：&ldo;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牺牲一个秋韵文还不够，还要搭上你们两个！&rdo;

我心里焦急，喊道：&ldo;掩护暗杀行动是上面下的命令，我们营救她有什么不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说这些！还不快想办法去救他们！&rdo;

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俞先生说话。我说完这些话，自己也愣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沉默良久，说：&ldo;韵儿，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rdo;

此时我赤脚站在地上，披头散发，眼睛因为太久没睡想必已经充满了血丝。俞先生看着我，说：&ldo;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这个时候，儿女私情算得了什么？你以为我想把秦阳派到你身边来吗？你以为我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对他动情？&rdo;

我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莫名地眼眶发酸。俞先生眼中的如海深情一闪即逝，复而又冷静下来，说：&ldo;秦阳营救秋韵文失败，身份败露，上头有命令，你现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自己，撇清与他的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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