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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8章（第2页）

绿萼见我面色黯淡，以为我动了气，忙又转口道：&ldo;就当杜娇是为了升官，可姑娘久不涉朝政，他能不能当上宰相，姑娘也做不了主啊。&rdo;

我微微叹息：&ldo;你难道忘了？刘钜和银杏前些日子在洛阳办了一件案子……&rdo;

绿萼沉吟片刻，恍然道：&ldo;奴婢明白了！杜大人定是从哪里知晓了白大人和花氏之事，想从姑娘这里探知实情，再寻谏官狠狠参他一个私通女囚、贪赃枉法之罪。这样就能把白大人赶下去，自己做宰相！&rdo;

我叹道：&ldo;士庶不通婚，衣冠人家哪怕是把一个妾侍扶了正，也要被人讥笑，何况是看上一个女囚。白子琪出了这等丑事，这脸面名声，铁定是不要了，宰相之位自然也坐不长。&rdo;

绿萼道：&ldo;这杜大人的心思好深。&rdo;

我笑道：&ldo;这也是我胡乱猜的。否则一位炙手可热的诰命夫人，明知我闭门谢客，为何还要来碰钉子？难道真的是因为故人之情么？&rdo;

绿萼亲自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新沏的碧螺春：&ldo;当真什么也瞒不过姑娘的眼睛。人家才说一句，姑娘就知道下面十句。凡事看得太透，也太悲凉了些。姑娘喝口热茶暖暖吧。&rdo;

我握一握她沾染了碧螺春的香气和热度的指尖：&ldo;这么多年，若没有这点眼力，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自始至终在我身边的，唯有你与小钱。&rdo;

绿萼含泪道：&ldo;姑娘也知道！若姑娘还疼小钱和奴婢，从此就别再出京了。&rdo;

我淡淡一笑：&ldo;近来自是不会出京了。杜娇迟早会从别的地方得知白子琪的丑事，相位不久就要更迭。我还想看这出好戏呢。&rdo;

绿萼道：&ldo;倘若罢相，陛下真的会让杜娇做宰相么？&rdo;

我摇头道：&ldo;除了杜娇，朝中有能有宠有资历的人也多，未必一定是他。朝中之事，与我们无关，猜也无用。&rdo;稍稍平息，端起茶盏，&ldo;是了，今日午间云弟从校场出来，要来这里用膳，厨下都预备好了么？&rdo;

绿萼笑道：&ldo;早已照姑娘的吩咐，按着公子的口味，都预备下了。&rdo;

心头有疲惫的满足，我起身叹道：&ldo;那就好。把衣裳换回来吧，顶着一头珠钗，怪重的。&rdo;

第十二章福祸自求

回房卸了大半钗环，换了一身灰白色重练长衫。刚刚在西耳室坐定，二门便报朱云已入府，于是忙吩咐传膳。谁知空等了好一会儿，菜肴已传了一半，也不见朱云进来。正要命人去看，却见小钱气喘吁吁地跳了进来，一脸惊惶之色：&ldo;君侯，大事不好！咱们公子和刘公子在二门口打起来了！&rdo;

我大吃一惊，猛地站起身。袖口撩翻了茶水，当啷一声，满地狼藉。热茶溅上鞋面，火辣辣得烫。绿萼惊呼：&ldo;姑娘小心些！&rdo;正欲拨开裙裾查看我的脚，我推开了她。

忽听窗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众婢仆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声叫唤&ldo;公子&rdo;。深秋的风猝不及防地扑了进来，驱散了一桌的热气，一如朱云惊怒发白的脸庞。朱云瞪起双眼，像煅得通红的两颗铁丸。他一进门便到处翻找，一面怒道：&ldo;二姐！你的火器呢？拿来！我要宰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烂臭厮、王八蛋！&rdo;

未待我回答，一个小丫头追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ldo;启禀君侯，刘公子刚才来过了，进了二门，又说今日时机不好，改……改日再来拜望君侯。&rdo;

朱云从屉子里翻出一柄双管铳，猛地回过头，一张脸几乎凑到了小丫头的额前，小山似的居高临下。&ldo;这臭烂厮竟然走了？！你怎的不拦住他！&rdo;小丫头从未见过朱云如此盛怒，耸肩埋头，瑟瑟道：&ldo;奴……奴婢拦不住刘公子。&rdo;朱云冷哼一声，提起铳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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