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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卢栎静静听着，也不忘观察程妈妈神色。见她在说到方姨娘时眸内愤恨之色非常明显，便问，&ldo;这方姨娘……可是不好相与？&rdo;

&ldo;何止不好相与，简直让人头疼！除了她那大女儿，两个子女都是使了心机算计老爷饮醉才得来的，若不是看在她为柏家生育骨血的份上，老爷早容不下她了！&rdo;程妈妈目有厉光，&ldo;尤其朱氏频繁过来之后，竟与她特别说的来，两个人总在暗里嘀嘀咕咕。夫人这两年身体有些不好，老爷便分了些事情给方姨娘管，让她别那么闲，谁知道她不管事还好，一管就管出了事！&rdo;

程妈妈恨的有些牙痒，卢栎知道不问她也会说，便静静等着，果然，程妈妈见无人搭腔，咬了咬唇，&ldo;老爷出事那天，马车就是方姨娘安排的！一定是她害死了老爷，先生可要好生查！&rdo;

卢栎不理会程妈妈的激动，只问，&ldo;府里的出行归方姨娘管？&rdo;

&ldo;老爷只让她处理些琐事，是她自告奋勇要管马房，朱氏又阴阳怪调的搭腔，老爷才答应的，谁知道竟……&rdo;程妈妈目光微黯。

卢栎想了想，&ldo;如今没有任何证据，我不好只听你一人之言便做判断，柏大人之死是否意外，谁害了柏夫人，我自会努力查清，这一点还请妈妈放心。&rdo;

程妈妈之前对他略有抵触，也是忠心护主，见识到他起死回生的本事后，眼神变的敬畏非常，说话非常真诚，有问必有答，想要揪出凶手的意愿非常强烈。卢栎不想为难忠仆，态度很是和缓，&ldo;只是柏夫人遭遇有些蹊跷，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灭口，柏夫人不是知道了什么阴私，就是拦了别人的路，而且事情发生或许就在这几日。夫人现下口不能言，程妈妈是贴身伺候夫人的，若能想□□什么最好。&rdo;

程妈妈眼睛红了，悄悄抹了把泪，&ldo;老奴白长了这么些年纪，竟有些经不住事，一时半刻想不起什么，不过老奴肯定会仔细想，先生放心。&rdo;

卢栎点了点头，&ldo;下手之人目的未成，恐怕还有动作，夫人安危最紧要，妈妈可要打起精神，小心伺候才好。&rdo;

程妈妈放下手里帕子，皱纹遮挡的眼里全是斗志，&ldo;先生放心，自今日起老奴不离开夫人一步！&rdo;

……

两人又说了些柏府之事。程妈妈觉得很意外，卢栎问的都是并不紧要的事，比如人手安排，轮值时间，都有谁负责，家中女眷近来有何口角，谁赢谁输等等，宾客们表现可有不一般之处，琐碎繁杂，不一而足。程妈妈虽然不理解，却也据实以告，她是真的希望卢栎能尽快查出结果。

说着话时间过去的很快，在沈万沙端起第四盏茶，赵杼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时，柏许来了。

一来就行大礼，&ldo;有劳先生久候，实在惭愧，请勿怪罪。&rdo;

卢栎看着面前少年，与自己同岁，经历如此风浪，眼波清明神情坚定，是个有心气的好孩子，&ldo;府中事多，我怎会介意，倒是你该好生注意身体，家里的事可都要你扛。&rdo;

他将人扶了起来。

柏许声音有些哽咽，&ldo;我父惨死，母亲被害，先生主动帮忙，欲使我父瞑目，我母安慰，如此大恩此生难报……我知金银俗物，难偿恩之万一，但如今我能拿出的，也只有这些俗物，若先生不嫌弃……&rdo;他递上一个盒子，&ldo;还请先生收下。&rdo;

少年神色略有些忐忑不安，眸底还有些难堪，大概是真的觉得俗物配不上自己，可他身无长物，什么都不付出心下难安，或许还有一点担心自己不尽心查案……

这黑漆盒子里，只怕装的都是银票。

卢栎轻叹口气，将盒子接下，让少年安心，&ldo;你我父亲为友，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生份。只是现在不是谈旧事的时机，你先带我去看看柏大人遗体吧。&rdo;

&ldo;是，&rdo;柏许想知道父亲与卢栎父亲的事，但也知时间不对，卢栎是仵作，查案自要先验尸，虽打搅父亲长眠，但只需一点儿时间，父亲应该能原谅。他转身抹了把泪，引着方向，&ldo;卢兄这边请‐‐&rdo;

第85章难辨

灵堂已经清场，只剩下一副刻着寿字纹的楠木棺材。

&ldo;准备得有些仓促，下人们只来得及将客人请出，打扫屋子，还没有开棺。&rdo;柏许神色有些复杂，大概对开父亲棺材有些心结。

卢栎没催他，等他自己恢复情绪。

片刻后，柏许深呼吸，对着一旁的中年人说，&ldo;关叔，开棺吧。&rdo;

中年人面方正眸内敛，穿一身玄色衣袍，命令下人们的态度果断而熟练，卢栎猜他该是柏府管家，关山。果然下一刻柏许朝他介绍，此人的确是柏府大管家，关山。

关山虽命令了别人，自己也没闲着，亲自站在最前面抬着棺材盖帮忙开启，嘴里不时提醒动作尽量轻稳不粗鲁，生怕惊醒了里面的人一样。

棺材盖打开，不怎么好闻的气味弥漫开来，柏许看到里面睡着的人，眼泪忍不住往下流，&ldo;爹……&rdo;

卢栎上前，看向棺材里的柏明涛。

面色微黄，眼微开，口鼻隐隐有黑色痕迹，发髻，衣衫整齐，上臂，腹部处衣衫微微有血色洇出。死者该是经过家人清洁收敛，看着体面，却不利于验尸。

&ldo;柏许，你常跟在你父亲左右，可知仵作如何验尸？&rdo;

柏许微微咬唇，&ldo;……知道，仵作验尸，尸体需去衣，躺于停尸台。&rdo;

卢栎点头，&ldo;验尸，是为找出死因，看是否意外，是对逝者最后的尊重，并非搅扰，你明白么？&rdo;

柏许闭了闭眼睛，&ldo;明白。关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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