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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2页）

&ldo;小时候与姐妹吵闹动手，别人的娘嘘寒问暖，心肝儿肉的哄，夫人……只会训我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下次应该怎么样。那时候，我是恨她的。我总想，既然不喜欢我，看到我就只想教训，那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抱过来养？&rdo;

怀欣声音有些哽咽，半晌，抹了抹眼睛接着说，&ldo;可当我慢慢长大，把房里的事样样理好，手段连最刁的下人都怕；夫人随意丢给我几个铺子，我能让它们一年赢利翻两倍；纵使……纵使遇到今日之事，我虽然害怕，却从没想过要寻死，这一切，都是夫人教导。&rdo;

&ldo;她教会我看事长远，不要总想着面前蝇头小利。她教会我人生总有得失，要了解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取舍。她教会我世事艰难，女人尤其不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一切都要靠自己。她教会我，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好好对待自己，成为最美好的自己，自会吸引来最好的人……我不该为庶女身份困扰，不该为小小内宅争斗苦闷，那样很蠢。我只要坚强勇敢的长大，自会有芳华绽放，可以笑对人世间所有风雨，可以引来最优秀的人最朋友，家人。&rdo;

&ldo;娘亲……从没说过任何煽情的，亲切的话，但她教给我的太多。&rdo;怀欣吸吸鼻子，&ldo;我今年十三岁，可有时与十七八岁的名门嫡女也聊不来，觉得她们很幼稚。与怀瑜胡闹，我有时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让夫人多看看我，哪怕是骂我呢……&rdo;

卢栎听懂了，怀欣没说一句怀夫人是好人，可是字字都在证明她是好人。

&ldo;我之前装晕……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她。&rdo;怀欣转过脸，黑亮的瞳仁像被洗过一样，干净清澈，&ldo;施逸他……很恶心，当着我的面，强|暴尸体……别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大概会吓的想死，我当时也很害怕，可是现在只有恶心，我不想死。我不知道夫人想看到我什么样的表情，不知道我会不会让她失望，我不想再看到她失望的脸……&rdo;

卢栎笑了，&ldo;你仍然觉得，怀夫人不喜欢你？&rdo;

&ldo;她抱养我，只是因为我与已故的嫡姐长的很像，把我养大，是不能放开已经揽到手里的责任……&rdo;怀欣有些疑惑，&ldo;难道不是么？&rdo;

&ldo;当然不是。&rdo;卢栎眨眨眼，眸里波光浮动，光华流转，&ldo;她听到你失踪，立刻晕了过去，看到我们有线索，强撑着病体，骗过你大哥，小心跟着我们，一定要亲眼看到你，方才放心。就算看到了你，举止亦多有失态，你还觉得，她不关心你？&rdo;

怀欣眼神有些迷茫。

卢栎又道，&ldo;你可曾见过她对旁的人如此？当然，你的嫡兄弟除外。&rdo;

怀欣想了半晌，眼睛一点一点变亮。

&ldo;所以，只要你健康，安好，旁的事对她不重要。你任何反应都没关系，她关心的是你这个人，你怎样，她都不会失望。&rdo;卢栎指尖敲击桌面，檀木小几发出清脆声响，清脆动听。

怀欣脸一点点红了起来，&ldo;娘她喜欢我！&rdo;

&ldo;嗯。&rdo;

&ldo;我要去看她！&rdo;怀欣说着就要下床。

卢栎把她按住了，&ldo;怀夫人在休息，你也病了，需要将养。来日方长，有些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你现在带着病去看怀夫人，她才会生气。&rdo;

怀欣抿抿嘴，坐了回去，像是认同卢栎的话。之后她咬咬唇，睫毛忽闪，看样子还是心存忐忑，&ldo;母亲……真的关心我？&rdo;

卢栎颌首，微笑着看她。

怀欣又笑了起来，大眼睛水亮，小脸红扑扑，看起来完全是个健康活泼的孩子。

卢栎暗自点头，又放了心。

&ldo;怀夫人这样待你，你不会好奇么？&rdo;静了一会儿，卢栎出言试探。

&ldo;好奇的，&rdo;怀欣杏眼微弯，&ldo;所以我经常偷听她和周妈妈说话。&rdo;

&ldo;周妈妈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很忠心，母亲偶尔会和她说些贴心话。&rdo;怀欣想起往事，神色又迷茫起来，&ldo;母亲常与周妈妈聊起一位闺中密友，她好像很喜欢那个人，敬佩她，思念她，可那个人好像死了。我有时候会想，母亲好像是希望我成为她那样的人，有一双慧目，有聪明的头脑，坚强，独立，永远不哭，用笑容对待一切……&rdo;

&ldo;母亲好像每年都花大把银子，探听这个人的下落，可许年多过去，总也得不到好消息。有次母亲病了很久，静卧养病，不让任何人打扰，连父亲过去都要通报，我很担心，悄悄跑过去，想偷偷看母亲一眼，正好碰到周妈妈在劝母亲。周妈妈说这么多年找不到线索，如今又被人威胁，再继续下去恐会有了不得的后果，劝母亲放弃。母亲却说，就是因为如此，才更要找，因为阿笑遇到的危险肯定更大……对了，母亲那个朋友名字里有笑，母亲唤她阿笑呢！&rdo;

卢栎面色不变，心中却波澜丛生，阿笑……是他的母亲苗红笑么！

&ldo;怀夫人说……要继续找……那个人？&rdo;

怀欣点点头，眉头蹙着，&ldo;母亲还说，知道阿笑有个儿子，却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她知道以阿笑的聪明，遇到应对不了的危险肯定会好好把孩子藏起来，如果这样，阿笑就很可能死了。可她不甘心，没看到阿笑尸体，她不相信人死了，就算死了，她也要帮她报仇，于是一直在线索。&rdo;

&ldo;母亲之前没有找到那个孩子，后来被不明底细的人威胁，担心自己被盯上，反倒不敢找了。她说，她相信阿笑多过自己，孩子只要被她牵连，一定是安全的。&rdo;

&ldo;一个月前吧大概，母亲在街上偶然遇到一位从兴元来的柏夫人，两个人似是旧识，聊了很久。当时我陪着姐妹们在旁边铺子里选胭脂，还去请了安，母亲那时很高兴，归家时脸色却很沉。我又不小心偷听到母亲与周妈妈说话，母亲很不高兴，说什么&lso;这事太危险，和该大人担着，小孩子怎么可以掺和，出了事怎么办&rso;，她好像在责怪怀夫人，说若换了她，必要好生保护孩子……&rdo;

怀欣回想完前事，长长叹口气，看向卢栎，&ldo;你看，母亲就是这么别扭，还很固执。可她是好人，你别讨厌她，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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