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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第2页）

玉枢道：&ldo;论技艺，哪里有地位高下之分？&rdo;

我嘿的一声冷笑道：&ldo;这世道，什么时候只讲技艺了呢？歌舞不过是小道，子夏曰：&lso;虽小道必有可观者，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rso;[62]望姐姐留心。&rdo;

玉枢抢过我手中的桃木梳：&ldo;这么多年，掉书包的脾性还没改。我可不敢和你说话了。&rdo;

我笑道：&ldo;和我说话，总是会扫兴的，这么多年，姐姐还不知道么？&rdo;

玉枢白了我一眼：&ldo;罢罢罢，我说不过你。&rdo;说着撩过发丝一瞧，失声道，&ldo;你的桂花油涂得太多了，气味太重，陛下不喜欢。&rdo;

绿萼忙道：&ldo;启禀娘娘，用加了薄荷叶的香胰子水篦一篦，能篦下油来。且香胰子水淡，薄荷叶清凉，气味也好闻。&rdo;

玉枢皱眉道：&ldo;香胰子有，可是薄荷叶子一时半刻的，哪里去寻？&rdo;

绿萼笑道：&ldo;恰巧奴婢的香袋里就有好些。&rdo;说罢将腰间的碧色福字纹香袋解了下来，交与小莲儿。

玉枢道：&ldo;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薄荷？&rdo;

绿萼道：&ldo;咱们姑娘在城外住着的时候，就养了好些薄荷。姑娘看书看得晚，全靠这个提神。&rdo;

玉枢向我道：&ldo;那书是能看得完的么？小道可以致远，那大道恐怕穷一辈子也不能尽知，哪里有自己的身子要紧？&rdo;

我笑道：&ldo;你现在很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rdo;

玉枢又白了我一眼：&ldo;别不知好歹，我是心疼你。&rdo;说着语气转柔，&ldo;这些年，我本该罢辍歌舞，安心守墓。谁知阴错阳差，却在宫里享福，究竟还是你尽了孝。&rdo;

阴错阳差？是处心积虑才对。却与玉枢无关。&ldo;姐姐虽不守墓，也算尽孝了。若没有姐姐，母亲哪里能得封诰？弟弟也不能拜官袭爵。父亲在天有灵，也当欣慰。&rdo;

啪的一声，玉枢手中的桃木梳滑落在案上。她恍然道：&ldo;欣慰？真的么？&rdo;

第十八章太祖实录

今天是正月初二，熙平长公主照例携曹驸马和柔桑回宫，宫里也送了佛衣什物去了白云庵。晚上有家宴，玉枢要在定乾宫和皇帝一道用过晚膳，才一起赴宴。我从粲英宫出来，便回漱玉斋歇息。

七八个十三四岁的小宫人正在西厢房里抓子儿挑筹子，叽叽喳喳闹成一片。还有三四个伏在榻上逗白猫玩耍。见我回来，人和猫都一哄而散。一不留心，细竹筹子撒了一地。芳馨赶着笑斥道：&ldo;都无法无天惯了，姑娘回来也不行礼！仔细打发你们去掖庭属！&rdo;众人这才回来行了一礼，嘻嘻一笑，又散了。

芳馨赶一赶猫儿落下的长毛，方扶我坐在榻上：&ldo;这几年姑娘不在宫里，这些丫头都没上没下的。奴婢以后一定好好教她们。&rdo;

我吹一吹茶末，笑道：&ldo;姑姑若要教，多少教不好？慢慢来就是了。&rdo;

芳馨抿嘴笑道：&ldo;姑娘越发宽和了。&rdo;

一个圆胖身材的小丫头无声无息踅了进来，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细竹筹子赶做一束揣在怀中，飘然而去。我怔忡半晌，叹息道：&ldo;当年我进宫的时候，绿萼和红叶也就这般大。&rdo;

芳馨点一点头，一本正经道：&ldo;当年姑娘进宫的时候，奴婢也很年轻。如今直是个老太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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