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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第1页）

柔桑微微沉了脸：&ldo;今夜无酒，皇妹倒先醉了。去端一碗醒酒汤给长公主。&rdo;

华阳恭恭敬敬地施礼谢恩：&ldo;谢皇嫂赏赐。&rdo;

我坦然一笑：&ldo;说书自然有夸诞之处。实则刘钜是微臣一位故人之子，机缘巧合之下，才随微臣出游的。殿下说微臣与刘钜仗剑江湖，呵……微臣连剑也不会用，谈何&lso;仗剑&rso;？&rdo;只见华阳缓缓饮着醒酒汤，对我的话恍若无闻，眼也不抬一下。

高曜道：&ldo;这刘钜既然剑术高明，又是故人之子，白白闲着也不好，朕便给他一个官做好了。&rdo;

我笑道：&ldo;微臣谢陛下恩典。只恐刘钜闲散惯了，不愿为官。&rdo;

华阳笑道：&ldo;&lso;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rso;[28]都说刘钜一身好本领，却整日随女子悠游度日，只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rdo;

柔桑的脸色愈加难看，正待开口。我忙笑道：&ldo;自古以来，山泽林薮，幽隐之间，

颇多名士，不愿为官的也多。人各有志，何必勉强？何况人生苦短，醉心于儿女子手中，那也算不得什么。马援是千古名将，岂能常有？刘钜随微臣数年，也破过好些大案悬案，论起来也是于国有功之人。南梁名将马仙琕曾言，&lso;丈夫为时所知，当进不求名，退不逃罪&rso;[29]。刘钜为人坦荡，盛名之下如何，不劳旁人论断。&rdo;

柔桑这才松一口气。高曜笑道：&ldo;既是于国有功，朕便不能不见。朱大人便拣一日，带他进宫来，朕要亲自褒奖他。&rdo;

我笑道：&ldo;启禀陛下，刘钜自随微臣出了凤凰山，便独自向西去了。微臣也不知他去了何处，也不知何日回京。陛下的恩典，只怕他无福领受了。&rdo;

高曜甚以为憾：&ldo;这样一个人才，竟不得见。&rdo;

如此一番说话，众人都隐隐有感，因此不便多话，加之无歌舞美酒，坐了一会儿高曜便吩咐散席。于是众人依次退下。

一出延秀宫，玉枢便不满道：&ldo;这华阳也太没规矩了，怨不得皇后生气。&rdo;说着哼了一声，&ldo;你也是，华阳年少，让着她些又有何妨？何必与她针锋相对？&rdo;

当年我从寿光回京来，华阳避而不见。现在她长大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是尊贵的长公主，自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我笑道：&ldo;姐姐所言甚是，是我鲁莽了。&rdo;

玉枢神色稍霁：&ldo;说起来，这刘钜究竟是什么人？你整日带着他在京城进进出出，也要避一避嫌才是。&rdo;

不想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这样说，我一怔，不知如何作答。忽听几点轻巧而急促的脚步声，小简赶了上来，在我身后道：&ldo;朱大人留步。&rdo;

我和玉枢齐齐转身，小简脚步虽急，气息却稳。他才三十多岁，已是中官首领，这些年深得高曜宠信。我笑道：&ldo;简公公，许久不见。未知何事？&rdo;

小简这才慢慢抬起头，笑意端和，颇有李演当年的风度：&ldo;陛下召大人在延秀宫觐见。&rdo;

玉枢忙道：&ldo;既是圣上召见，那你快去吧。我先回济宁宫了。若是天晚了不便出宫，便来听雪楼和我一处歇息。若出宫去，也派个人来说一句。&rdo;

我笑道：&ldo;好。姐姐不必等我，若倦了，就先歇息。&rdo;于是目送她带着孩子们向北走了十来步，这才转身随小简向南行，一面问道：&ldo;天晚了，圣上怎的还不回寝宫歇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