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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葆丝邀请科尔夫人去参加汤姆的葬礼，她还要来了当初跟汤姆同时期在孤儿院的孩子现在的住址，她会一个个打电话去邀请他们的。

然后她去订做棺材。

棺材店老板悲伤的说：&ldo;请您节哀，这真是一个悲剧。请问您什么时候需要？我们立刻就能为您准备好。&rdo;

然后老板问她汤姆的身高体重，好为他订制一副合身的棺材。

葆丝再次卡了壳，她可从来不知道汤姆的身高体重这种事。想想看，汤姆从来没有交待她为他买衣服什么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不知道。

她只好在店里左右看看，最后盯着棺材店老板说：&ldo;他大概比您高一个头，比您瘦一点。&rdo;她照着棺材店老板的身材比划着。

棺材店老板的笑容略显僵硬，他咳了两声继续微笑着说：&ldo;您说他是个海员，我所见过的海员都十分的魁梧。&rdo;他做了个鬼脸，呵呵笑道：&ldo;跟我可是一点都不像。&rdo;

葆丝跟着一起笑：&ldo;他皮肤挺白的。&rdo;

棺材店老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ldo;那么请问您什么时候需要呢？&rdo;

葆丝说下个星期天能做好吗？可以的话就是那天。

&ldo;当然可以。&rdo;棺材店老板打了包票，然后请葆丝去选择颜色、木材和花样，最后亲自送她出门。

从棺材店出来，葆丝去了鲜花店。葬礼上需要鲜花，花店给了她一些选择：&ldo;您看您是需要白色百合花还是别的什么花？&rdo;不过花店紧接着也抱怨现在这个季节没有很多鲜花。

可是百合花太贵了。

葆丝抓着钱包发愁，可以说自从跟汤姆重逢后她就没发愁过钱的事，可惜的是现在汤姆已经&lso;死了&rso;，所以她的钱这段时间只出不进，花得太快了。考虑到汤姆日后不太可能会再&lso;活&rso;过来，而且两人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她开始后悔刚才给汤姆买那么好的棺材了，再说后面还有墓碑呢，还要请人在上面刻字。

她问花店：&ldo;你们现在有什么鲜花？&rdo;越便宜越好。

&ldo;红玫瑰。&rdo;花店说，马上就要过情人节了，这个花是最多的，&ldo;现在买还很便宜呢，再过一个月就不是这个价格了。&rdo;

于是葆丝订下了一千枝红玫瑰。

‐‐象征她对汤姆那刻骨铭心的&lso;爱&rso;。

葬礼当天是个阴天，葆丝穿着新做的黑色裙子，戴着一个带面纱的帽子，在邻居的陪伴下慢慢走出家门。在她身后是邻居中的男人帮助抬着棺材。

棺材很轻，里面就放了一个枕头和葆丝临时从街上买来的一套西装，她还给它配了一双皮鞋，一只手杖和一顶绅士礼帽，完全是把汤姆当成一位绅士来对待的。邻居又说既然他是海员，是不是应该放点海员的东西？于是她又找了一套旧海员的衣服一起放了进去。

一路到了墓地，坑早就挖好了。神父捧着圣经站在那里，周围都是来参加葬礼的人，葆丝还听到有人说：&ldo;汤姆真的死了？上帝保佑，我一直觉得地狱更合适他，他在那里一定会找到朋友的。&rdo;

她偷偷看过去，见是几个跟汤姆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旧衣服，可能是为了来参加葬礼，还特意戴了领结，就是系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他们很不舒服，时不时的松一松领口。

神父饶恕了&lso;这个可怜的男孩的罪&rso;，说&lso;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得到安息&rso;，然后划十字说&lso;阿门&rso;，所有的人一起低头说&lso;阿门&rso;，葆丝悲伤的哭倒在一旁，棺材缓缓放到挖好的坑里。众人开始上前献花，鲜花是准备好的，就放在旁边任人取用。

葆丝是第一个，她站在那里，拿着一朵还没开放的红玫瑰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再见，我的丈夫。

然后她把那朵花扔了下去，花轻飘飘的落到坑里，掉在棺材上，显得很不起眼，等她走开后，后面的人扔下的玫瑰花很快把她最早扔下的那朵给淹没了，谁也分不出来到底哪一朵是她的。

她一直跟几个女邻居站在一旁，手帕遮在脸上，显得她是多么的为她的丈夫的离开而伤心。眼角看到人群中有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对她微微颌首轻笑了一下，再看过去时就找不到了。

葬礼很快结束了，等墓碑立起来后，众人又在他的墓前唏嘘一阵后才渐渐散去。

&ldo;那个，请节哀。&rdo;一个棕色头发的小伙子紧张而局促的走上前来，向葆丝致哀。

&ldo;谢谢您，您真善良。&rdo;葆丝道谢，认出他就是刚刚说汤姆应该下地狱的那群人中的一个。

小伙子尴尬的笑了笑，抓了抓头发说：&ldo;我是比利&iddot;斯塔布斯，您可能不认识我，我跟汤姆……那个，以前在一个孤儿院里，后来他去上学了。&rdo;他耸耸肩，似乎有些不屑。

葆丝很快从记忆里把比利跟一只肥美的兔子联系起来了，她笑着说：&ldo;不，我记得您。汤姆跟我说起过，他说他跟您是很好的朋友。&rdo;

&ldo;真的？！他这么说？&rdo;这位比利很明显非常惊讶，恐怕这句话比汤姆的葬礼更让他吃惊。

&ldo;这我可没想到。&rdo;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葆丝说：&ldo;虽然我们和汤姆曾经有过一些不愉快，可是他的死是一个悲剧。请您不要太伤心了。&rdo;

&ldo;……谢谢。&rdo;葆丝复杂的说，目送着他和一群人一起走了，恐怕他们都是汤姆孤儿院里的同伴。

‐‐如果汤姆在这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以前说过那么多这些孩子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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