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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叉子戳进肉里,林自南伸出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上的口红,才将牛肉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她从不奢望能在宴席上吃饱。回去自然是没有吃的,今夜想必要比以往每一夜都难熬。她想到这里,沮丧和抑郁又在胸口闷声滚动起来。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了这几日便好了,等她出了阁,她可以想吃多少吃多少,爱吃什么吃什么,再不会有如隔天堑的厨房,和寂静得只剩虫鸣的饥饿的夜晚。林自南想象自己瘫在沙发上大肆咀嚼的样子,不由翘起嘴角笑起来。

&ldo;还合口味么?&rdo;抬眼,便能见凯思含着笑的温柔眼睛。

林自南点点头。&ldo;那就好。&rdo;凯思放下手中刀叉,从果盘中拿了一只橙子,用水果刀分起橙子来。林自南低着眼睛,余光却从底下偷瞄着他切水果的手。

凯思很细致地剖开橙子,分作了四瓣,水果刀刃切进皮与肉之间,将果皮翘出来,方便食用。末了,他用餐巾擦拭手指和水果刀上喷溅的橙油,将橙瓣摆上盘子,给林自南推过去。林自南内心涌起一阵感激,低声说了一句:&ldo;多谢了。&rdo;凯思点头朝她笑了笑。

&ldo;凯思对南儿可真好,以后保准享福了。老爷您瞧瞧,现在的年轻人真细心。&rdo;林太太见了,赞叹起来。

医生笑道:&ldo;他的细心,都是做实验给磨出来的。没这点细心,他研究的那些东西能把实验室烧上千百回。&rdo;

林老爷瞟了一眼林自南和凯思,面上虽不露神情,但心中也生了赞许之意。

林自南只听见了继母的话,其余的声音恍惚都飘得特别远。继母的说出的话就像是空山里的回音,一阵一阵地荡开,又一阵一阵荡回来。那些个字眼像是滚滚的炒栗子,在她脑中砰砰转动,轰隆隆撞出声响。她盯着盘中的橙瓣,委屈地想哭。

这碟子橙子,都给她的言语弄脏了。

林自南想,继母大可以闭嘴,看着就成,这桌上的人也不是瞎子,何必让她来提醒凯思的体贴?继母有多不待见自己,林自南都门清,可继母偏要在桌上专说这种话‐‐她也不是不知自己这话说得虚伪,何必为了讨好别人而恶心自己?连她林自南也要顺带一同恶心了。

一股黏稠的厌恶从喉咙直往外冲,她忍住痉挛般的反胃,颤抖着手,拿住一片橙瓣,掰开橙子皮,将橙肉塞进口中。酸甜清凉的汁液流过牙齿,她却只觉得苦得厉害。

果皮抵住牙齿和嘴唇,她浑身颤得厉害,不敢移开按住橙皮的手,生怕一松,累积的情绪便会爆裂出来。她感觉一桌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灼灼烧人的,想要将她烧出洞来。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从盘子里拿走了一块橙瓣,她猛然仰头,只见凯思将橙肉喂进了自己嘴里,嚼了几下,皱起眉毛,声音却平淡:&ldo;橙子,很酸。别吃了。&rdo;

林自南愣住了。虽然方才没有在意味道,却绝没有&ldo;很酸&rdo;一说。医生奇道:&ldo;是么?给我一块尝尝,我爱吃酸的。&rdo;

凯思却迅速抄过盘子,将剩下的橙瓣倒进了桌旁的废物桶中。医生惊奇地&ldo;呀&rdo;了一声,眼光扫过林自南,发觉她眼里尽是泪水,在眼眶里发颤,望着凯思的神情却近乎感激。医生和凯思坐林自南对面,只有他们俩才看得清她的表情。医生恍然,忙转回去继续割牛排。

林太太道:&ldo;南儿你也是的,不好吃就吐出来,不须为难自己。今日是你订婚的日子,你开心大家都开心。&rdo;

林老爷忙斥一声打断她:&ldo;什么叫只要她开心,礼数不用讲么?&rdo;

林自南已经听不清他们的争执了,她只是低下头,眨巴眨巴眼睛,把泪水逼回去,叉起一块牛排,喂进嘴里,认真嚼起来。

酸橙子的小插曲过后,气氛又逐渐回升。医生和林老爷聊起了文学,医生颇爱坊间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在他眼中,能读中文小说已是了不得了。林老爷却听得脸青,话也不好搭。后来林太太见这天侃不下去了,只得掺和进来,但看在林老爷的面上,也不好接太多话。凯思转了脸努力去听他们的对话,时不时转回来看一眼林自南。

医生忽朝林自南道:&ldo;凯思的书还能看罢?&rdo;

林自南万没想到医生还能把她扯进话题中,只得局促地点了点头。医生笑道:&ldo;我们起先都以为您不看的,送回来的书上才如此干净,半点笔记也见不着。&rdo;

林自南瞟了一眼林老爷,道:&ldo;这是人家的书,自然划不得。&rdo;

医生又道:&ldo;凯思送那些个译本,我还劝他‐‐说不定林小姐不看翻译的书哩。凯思问我送什么好,我却心想,四书五经想必林小姐都读完了,所以最终还是送了琴南先生的译本。&rdo;

林老爷佯怒瞪着林自南,嘴边却噙着笑意:&ldo;圣贤的书哪里读的完?她又不是极用心的人,翻是翻过了,谁知她学了多少?&rdo;

&ldo;哪里哪里?林小姐这样聪明的人,看一遍定都能记得,&rdo;医生笑道,&ldo;我猜想林小姐必定爱读《诗经》罢?&rdo;

林自南还未作反应,林太太却抢先说道:&ldo;《诗经》离现在隔得最远,那一个个字的,读也读不懂,还要看后人注释,哪里有唐诗宋词读得爽快?&rdo;

白芍  盼-在生命转弯处等你  庶女贵妾  美人凶猛  和前男友假结婚之后  无以终结的一日  星际画师  莫问向晚时  盛世离歌  双阙  不良人:苟在幻音坊,捡属性无敌  为我所欲  开局穿越荒野,我御兽求生  (穿书)老祖佛系修仙  思美人  重生:我的80年代  管用旧情人  一切从梦华录开始  情霜  娇宠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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