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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车行军,遇到风雪是最大的困难。车夫们宁肯艰难的前进,也不愿意站在风地里停留休息。他们一心一意要赶到铁路边上,交割了任务。而大车前进,也像军人行军一样,前面顶住了,就要停止半天。每逢这样的时候,车夫们喊叫着,袖着手抱着鞭子站着,有的就在车底下升起火来,烤手和烤化冻结的抹车油瓶。
他们走到定县境,平汉路上隆隆的、彼伏此起、接连不断的炮声和爆破声,使远近的大地和树林都震动起来,拉车的牲口们,竖起耳朵惊跳着。
车夫们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激烈的战斗的声响,炮火的声音,完全把寒冷赶走了。
这是向敌人进攻的洪大的声响,是华北抗日战场,全体军民出动作战的声音。这一年冬季,日本向蒋介石进一步诱降,投降的空气笼罩着国民党的整个机构。响应敌人,他们发动了反共高cháo。
我们发动了粉碎敌人封锁的大战,拔掉敌人据点,破坏敌人的铁路公路。这是一次强烈的总攻,战争在正太、同蒲、北宁、胶济、平缓,平汉、德石全部铁路上,同时展开。
芒种所在的部队调回了平汉线,两位记者同志也随同前来。各地民兵、民工,都来参加战争和破路工作。炸毁凿断,两个人抬起一段铁轨,一个人扛起三根枕木,一夜的工夫,平汉路北段就只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洼。
&ldo;把大车赶到山里去吧!&rdo;车夫们在路上呼喊着。
在铁路边缘,一种通过两道深沟的运粮工作,紧张的进行着,无数民工扛着公粮口袋,跑过横搭在深沟上的木梯,木梯不断上上下下跳荡着。
在这样紧张的战争情况和紧张的工作里,芒种和春儿,虽然近在咫尺,但也未得相遇,作一次久别后的交谈,那怕是说上几句话,或相对望一眼也好。实际上,此时此刻,他们连这个念头也没有。他们的心,被战争和工作的责任感填满,被激情鼓荡着,已经没有存留任何杂念的余地。
当把粮食平安的运进边区,平原和山地的炮火,还没有停止,而且,听来越响越激烈了。
九十
有一天,变吉哥站在驻地最高的一个山头上,遥望平原,写下一首歌词:我望着东方的烟霞,我那远离的亲人的脸的颜色。
你是为敌人加给你的屈辱激怒?
还是被反抗的硝烟炮火所熏蒸?
烟尘飞起,
是敌人的马队在我的村边跑过?
我听到了孩子们的哭声。
我望见你从村庄里冲了出来,
用寨墙掩护,
向侵略者准确的she击。
太阳从你的怀抱里升起了,
它奔着我滚滚而来。
反抗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
已经把平原和山地的人民联系成血肉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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