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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只是……只是……

涂了凤仙花的指甲，将毒药抓在手里，慢慢的把玩。凰羽夫人垂头看着，蹙眉沉吟，秀丽的凤眼里转过诸般复杂的光，全数落入身侧的青衣总管眼中。

端康上前一步，低声：&ldo;娘娘断不可有妇人之仁。&rdo;

&ldo;是么?&rdo;凰羽夫人低低道，忽然一声冷笑，&ldo;可偏偏我就是一介妇人啊!&rdo;

&ldo;娘娘是一代奇女子，虽逢乱世，却愈显奇光&rdo;，端康声音凝重，循循善诱，&ldo;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娘娘今日所做的一切，百代之后越国都必然铭记不忘!&rdo;

凰羽夫人沉默下去，指尖拨弄着那一粒粒冰玉般的毒药。

&ldo;是的，这些道理，我本是一直都明白的……若是不明白，也撑不到今日。&rdo;她忽然轻声苦笑起来，深深吐出一口白烟，将脸隐藏在烟雾里，&ldo;可是……不知为何，在舒骏回来后，我的心就乱了。原来我毕竟还是个女子啊……我一直在等着我的男人。在他没有回来之前，我无论如何都撑着。如今他回来了，我却忽然没有力气了。&rdo;

美丽的女子吞吐着白烟，那种奇特的香气包裹了她，声音却透出一丝丝地脆弱和动摇：&ldo;舜华昔年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我还是借刀杀了他。而如今、如今又要对徽之……唉。&rdo;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按住了心口，不再说话，似是旧伤极痛。

阿芙蓉与曼陀罗的混和，带来了迷醉的眩晕，在吸入的那一瞬令她觉得轻松无比，仿佛灵魂都腾上了高空，脱离了这一切纷繁复杂的人和事。

正在这时，门外的侍女雪鹃忽然提高了声音：&ldo;皇上驾到!&rdo;

&ldo;什么?&rdo;室内密议的两人都吃了一惊，交换了一个目光。

‐‐自从在颐风园赐死胞兄后，这几日来皇帝日日独居养心殿，脾气暴躁，闭门不见任何人，连辅政大臣联名上书请他派兵前往淮朔两州平叛，都被皇帝将奏章扔了出来，怎么今日忽然又来到了回鸾殿?

&ldo;小心。&rdo;端康低声说了两个字，随即跃出窗外，消失了踪影。

凰羽夫人却还在药力中迷醉，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来，只是斜倚在美人靠上，看着那个穿着帝王冠冕的少年一路气冲冲地拂开帘幕走进来，手里紧紧抱着一个金盒，脸色苍白而疲惫，眼神里有光在剧烈波动，身子微微颤抖。

&ldo;怎么了，徽之?&rdo;她懒得起身迎接，只是开口。

&ldo;我……&rdo;熙宁帝身子一震，仿佛是在做着艰难的努力，想把那句话推出喉咙。沉默了半晌，忽地冲口道：&ldo;我把他给杀了!&rdo;顿了顿，似乎是在对自己、对所有人宣告一般，再度提高声音，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一遍：&ldo;我把他给杀了!&rdo;

&ldo;是么?&rdo;凰羽夫人懒懒，&ldo;那你开心了么?&rdo;

&ldo;开心?&rdo;熙宁帝又是一怔，脸色煞白。

&ldo;是啊……舜华是你的心头之刺，如今拔去了。是否开心?&rdo;凰羽夫人吐了一口白烟，眼神朦胧地看着他，有些放肆地低笑起来，&ldo;徽之……你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可不像是一个刚刚亲手赐死了自己兄弟的帝君啊!&rdo;

&ldo;我……&rdo;熙宁帝怔了半晌，手里的金盒颓然落地，一方玉玺滚落出来。

凰羽夫人有些诧异：&ldo;呀!这是大胤皇帝的玉玺，如何带来这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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