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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在这一瞬，清雾忽然记起来，自己昏昏沉沉间被父兄带离了柳府，去寻到了那个玄衣的唤作秦疏影的人。然后就到了这里见到了他……

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抱她睡了许久。这样站都站不稳，显然是长期不动导致手脚发麻了。

清雾心下愧疚，正想着怎样才好，殿门外忽地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问询声。

&ldo;陛下可是起身了？&rdo;

霍云霭道了声&ldo;进来&rdo;，又回首与清雾说道：&ldo;你先歇着，不必起来。&rdo;说着，自己拽过屋角的一扇屏风，挡在了软榻之前。

清雾端坐在榻上，听着外面进进出出的轻微脚步声。半晌后，待到殿门再次合上，屏风就被少年又推到了屋角。

他拿起一个矮几搁到床边，&ldo;今日的早膳还算清淡。你喜欢甚么？我端来与你吃。&rdo;说着，将餐点一一讲与她听。

有青瓜鸡蛋蒸饺，蒸蛋羹，素菜卷饼，还有咸味甜味的芝麻小饼，另有豆浆和米粥。

他说得言简意赅，却将这里每种吃食的特点都说了一下。比如蒸饺皮薄馅多，但因着他的喜好关系，鸡蛋少青瓜多。再比如蒸蛋羹里放了点牛辱进去，较为滑嫩香甜。

待到说完，他回身过来，望向清雾，显然是在等一个答案。

很久，女孩儿都没有说话。

霍云霭心下有些疑惑，正准备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便听到女孩儿那边传来了小小的声音。

很弱，有些咬字不太清楚。但声音绵软，非常好听。

&ldo;蒸，蛋，羹。&rdo;

霍云霭就将这个给她端了来搁到矮几上。想了想，又拿了一碗清粥两碟小菜，还有调羹，&ldo;蛋羹有些热，你先吃点粥罢。&rdo;

此时此刻，清雾心里的欣喜难以表述。

原来，第一次开口说话，不像她以为的那么难。

睡眠充足后，腹中的饥饿也很明显。

内心平静下来后，清雾开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动作虽急，却不慌乱。

霍云霭看她这样，不由莞尔。索性将蒸饺端了来，也搁在了她的面前。他则拿起了卷饼慢慢吃着。

待到用过早膳，霍云霭方才吩咐下去，请秦大将军入内。

不一会儿，一个玄色的身影闪进了屋内。

&ldo;你们这一歇可真够久的。我先是等到了傍晚，然后是晚上。今儿一大早就来了，结果又挨到了这个时候才见到人。&rdo;

秦疏影说着，似笑非笑地去问霍云霭，&ldo;说罢，你到底多久没好好睡了？若不是今儿天不明窦嬷嬷和于公公就遣了人与我说，让我通知大臣们今日不早朝，我都不知道你竟是也很久没有休息好了。&rdo;

霍云霭并未回答。

他拿过之前让宫人们备好的斗篷，给清雾仔仔细细穿上，又给她围上了兔毛围巾，对秦疏影道：&ldo;等下回去的时候或许会很冷。你多留意些，莫要让她在路上着了凉。&rdo;

秦疏影半眯着眼瞧着这一幕。半晌后，忽然冒出来一句：&ldo;听说柳家还没给她取名字。不如，你给她想一个罢。&rdo;他眼睁睁看着霍云霭将女孩儿从软榻上抱了下来，又道：&ldo;毕竟人是你救的。&rdo;

霍云霭动作一滞，转首望向窗外。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外面竟是现出了些微的暖色阳光。

他忽然就想到了女孩儿的眼睛。仿若晨日里蒙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的看不甚清，总是带着一点点的愁绪，让人不由自主就去期盼着，若是忧愁散尽，那里该是怎样的灿烂和明亮。

&ldo;不如，就叫清雾吧。柳清雾。&rdo;霍云霭如是说道。

他跟前的女孩儿听到之后慢慢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满是讶然和不敢置信。

☆、第六章

秦疏影正打算将柳清雾送进去，刚翻身下马，便见一名少年正要进到府里去。眉眼有点眼熟，仿佛见过。正仔细回想着此人到底是谁，就听门房人的恭敬向他行礼唤他&ldo;二少爷&rdo;。秦疏影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柳方毅的次子，于是出声将他叫住，把柳清雾塞到他的怀里。

&ldo;小丫头昨晚休息得不错，今天精神好了许多，应当无碍。你先带她回去，过几日我再来看她。&rdo;

秦疏影说着，重新上马。刚要离去，突然想起一事，叮嘱道：&ldo;这丫头的名字已经定下了，唤作&lso;清雾&rso;，你跟柳方毅他们说一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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