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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第1页）

谢忠仁冷笑道：&ldo;咱家也不瞒你，其实陛下早与我商议过此事。&rdo;

&ldo;陛下……&rdo;

谢忠仁挥手令他噤声：&ldo;陛下对你是十分欣赏的，不然当初也不会答应将公主下嫁于你，可今日不比往昔，颜子廉已不再是宰辅，你不仅是他的学生，还是太子的讲师，陛下呀，头疼啊。&rdo;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ldo;你想娶公主，无可厚非。&rdo;谢忠仁阴笑道，&ldo;但陛下可不想将自己疼爱的皇女，嫁给一个&lso;外人&rso;。&rdo;

&ldo;晚辈对陛下忠心耿耿，求公公明察。&rdo;

&ldo;放心，你对陛下的忠心，咱家定会为你转达圣听。&rdo;谢忠仁眯起眼睛，&ldo;君无戏言，陛下也不想让公主悔婚、平白受人非议啊。&rdo;

燕思空面露喜色。

&ldo;燕主事这么懂事，咱家是不会亏待……哎呀，咱家刚刚想起来，你可早就不是主事，而是郎中了。&rdo;

&ldo;晚辈无论官至几许，都愿为公公鞍前马后。&rdo;

谢忠仁大笑起来：&ldo;你如今是准驸马，咱家可消受得起呀?&rdo;

&ldo;公公折煞晚辈了。&rdo;

谢忠仁拉住燕思空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ldo;燕驸马，咱家自会提醒陛下，为你和公主择良辰吉日完婚。&rdo;

&ldo;多谢公公……&rdo;

&ldo;哎。&rdo;谢宗仁摆摆手，&ldo;不过，咱家也要提醒燕驸马，这忠心，可不光是嘴上说说而已，你若娶了公主，陛下是君亦是父，与你是一家人，你要对谁尽忠尽孝，不必咱家提醒吧。&rdo;

&ldo;晚辈愿为陛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rdo;

谢忠仁满意地点了点头。

燕思空的双拳在袖中紧握，心中不断地有一个声音在说着，有朝一日，他要将眼前这不共戴天的仇人，一片、一片地凌迟。

第153章

昭武三十四年夏，辅佐三任天子的群臣之首、文渊阁大学士、内阁首辅颜子廉在悲愤与不甘中溘然长逝。

燕思空尽管悲痛，却也同时为颜家庆幸，倘若不是颜子廉走得如此&ldo;及时&rdo;，在搞垮封家之后，谢忠仁很快就会对付颜家，颜子廉的病老，令昭武帝保有了最后的仁慈，念在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份儿上，以宰辅之礼厚葬，还亲下悼文，否则，颜子廉未必能得善终。

但他知道，颜子廉一走，士族一派的灾难就要开始了。

燕思空去参加丧礼时，京中已经盛传他与谢忠仁来往过密的流言，不少同门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当年同时入仕的进士，如今境遇各不相同，有的至今还是小小翰林，而他却是一路平步青云，嫉妒和猜疑之下，不少人唤着&ldo;燕驸马&rdo;，口气阴阳怪气。

祭拜之时，燕思空红着眼睛，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心中默念着：&ldo;老师，您未完成的遗志，将由学生承继，学生定当荡涤奸佞，肃清朝野，重现我华夏中原的太平盛世。

祭拜过后，梁随将他拉到了一旁，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ldo;思空，近日京中有很多与你有关的闲言碎语，我道皆是耳食之言，定是阉党恶意中伤，你可……&rdo;

燕思空不客气地打断了他：&ldo;梁兄，你我素来交好，我不将你当做外人，我有几句不中听的劝告。&rdo;

梁随愣住了。

燕思空看了看周围那些也正在偷瞄自己的同门们，压低声音道：&ldo;老师仙逝，谢公公独揽大权，接下来定会对士族一派大清洗，一场腥风血雨避无可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望梁兄明哲保身。&rdo;他知道梁随并非什么清正高洁之人，就算他不说，梁随也会去做出头鸟，况且以此人的地位才学，根本入不了谢忠仁的眼，他这番话的目的，是为了通过梁随试探周觅星，以及周觅星背后的顺天府尹。

&ldo;你……&rdo;梁随不敢置信地看着燕思空，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大约也没料到燕思空能够无耻到这个地步，一路提拔他的恩师尸骨未寒，他就已经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反水了?

燕思空拱了拱手，转身告辞了。

‐‐

颜子廉刚刚出殡，朝堂之上就燃起了无形的战火，伴随着时节的推移，彻底进入了酷暑的盛夏。

昭武帝突然下旨，定下了燕思空与万阳公主的婚期，就在皇太后年祭过后的不久。

与此同时，谢忠仁带领着阉党对士族一派进行血洗，如今士族由新任内阁首辅霍礼领军，可他性情木讷，淡薄权力，与颜子廉截然相反，根本难堪大任，六部九卿亦分成两派互相攻击，士族群龙无首，被阉党打得节节败退。

颜未明胸无大志，但有自知之明，在谢忠仁整治他之前，就早早以丁忧为由辞了官，要举家回江南老家种田，可谢忠仁吃了半辈子颜子廉的窝囊气，怎会轻易放过他，翻出颜子廉次子的旧账大做文章，要以贪墨之名抄颜子廉的家，最后是群臣劝阻，加之昭武帝顾及颜面，只收回了对颜子廉的种种封赏，勒令颜家立刻滚回老家，永远不得回京。

三朝老臣、一代宰辅，祭月刚过便被卸磨杀驴，实在令人不胜心寒。

而这期间，燕思空一句话都没为颜家说。

同样地，谢忠仁将士族官员一个一个地拽下马来，杀的杀，免的免，贬的贬，朝中哀鸿遍野，怨声滔天，燕思空也自始至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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