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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你是小毛孩(2)
没想到这几句话还真管事了,老头不吱声了。他最希望别人把他和那些出名的人相比。华吉连哄带骗地,好不容易把老头骗到了诊疗床上,让他躺下,准备给他做细细地检查。
可给这个老头检查太不容易了,老头的嘴不停地嘟囔着,说的还是那些已经说过的话,身子也不停地扭动着,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最后还是在二百代爷爷的全力配合下,才在他患病的那一侧腿上找到了不少的反应点。
华吉对老头说:“老伯伯,我准备在你的腿上扎几根针,请你安静地躺着这儿,好吗?”一听扎针,老头翻过身一下子坐了起来,好像腰也不痛了。面部表情非常紧张,嘴上却说着:“你这个小毛孩子,你懂什么呀!我什么病都没有,我年轻的时候哇。。。”
正在这时,二百代爷爷不愿意了,他借华吉的嗓子吼着:“先生,休得无礼!老夫长你千年有余,世上无事不通、无事不晓。”
护士长的老爸被镇住了,他眼睛瞪着华吉,实在是没听懂华吉嘴里嘟囔着什么。
二百代爷爷接着吼着:“你说我不懂,我懂你家底,知你心底,你从小家境贫寒。你父亲脾气极为暴躁,动辄出口骂人,常以棍棒相待,嘴上总是喊着:‘你这个小毛孩子,你懂什么呀!’”
老头听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站在在他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知道他家的老底。这句话确实是,他们的爸爸用棍棒打他们的时候说的。可他不记得有跟别人提过这件事,甚至对他的女儿。他也不记得,他父亲的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转到他自己的嘴里的。
正想着呢,二百代爷爷借华吉的嘴,继续说着:“你的家父很年轻时就病逝了,这句话又传到了你长兄的嘴里,他的性格跟你父亲一样。整天打架斗殴,还暴打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甚至你的妈妈。”
老头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跟头从床上蹦了下来,撅着屁股,弯着腰,在地上踱着方步。那压在心头上多少年的盖子一下子揭了开来,陈年往事涌了出来。
“我父亲本来是一名勇敢的解放军战士,抗美援朝中当了俘虏,放回国后被冷眼相待,因为他满身都是弹片弹伤,所以什么工作都做不了。全家人的生活,只能靠妈妈在服装厂打工来维持。记得很小的时候,爸爸曾经带着我、和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在外面捡白菜帮子和煤渣。那时候经常看见路边人,用极其蔑视的眼光看着我们。每次回来,父亲都会暴打我们一顿。现在想起来,一定是他心中的怨气吧。他死的可早了,我记得我那最小的妹妹刚出生,他也应该不到五十岁吧,我记不得了。”
老头停了一会儿,用眼睛看着华吉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哥的事儿?难道你去翻了档案?”
华吉耸了耸肩,“我干嘛要去看你哥哥的档案?我只是瞎猜的。”
老头叹了口气说:“我哥哥从小就非常调皮,老是惹是生非,他也是挨我父亲打的最多的一个。不过他早就死了,在我当兵的时候。听说他打死了一个人,被枪毙了,为此我也受了牵连。要不然呐……”老头又忘不了吹牛了,“我现在说不定就是将军了!”
问题的重点就来了,二百代爷爷继续引导着:“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没有足够的衣服保暖,一到冬天,寒湿就会聚集到你的身体里面。年轻的时候,因为你的阳刚之气足以温暖着你的身体。可现在你老了,阳气不足了,这寒湿就会时时干扰着你的千筋百骨了。”
老头两眼发直,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嘴上囔囔地说着:“你说的太对了,那时候冬天,哪有棉衣棉裤穿,我穿的都是捡我哥哥的破衣服,千疮百孔的,补丁摞补丁。关键是手和脚,还有膝盖都冻得又红又肿的。”
“所以呀,如果你现在好好调理调理,说不定你还有救。如果你再不。。。”华吉用眼睛一边看着老头,一边小心翼翼地劝说着,生怕老头又跳了起来,重复他那句臭名昭著的口头禅。这次老头竟然什么也没说,乖乖地爬上床,任凭华吉插了多少根针在他的屁股上。过了一会儿他呼呼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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