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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第1页）

太子适应得不错，&ldo;快乐学习&rdo;真是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否则太子也不会留下逃学的不良记录了。如今耳目一新，天一书院的大沙盘成了他最喜欢的玩具，用不同色块标示出来的历代疆域，形象地将大小事件串在一起，看一眼就能联想起朝代更迭的前因后果。

学习不枯燥，还有别的乐趣。年纪又长了一些，游乐场里的不少设施他已经不爱玩了，近来却又找到了新的目标‐‐想办法逗谢业的弟弟笑一笑。

那个小娃娃实在太奇怪了，都不爱笑，不是故意的绷着脸儿装大人，好像天生就是性子冷淡。也不是不爱搭理人，他就是好像对什么的兴趣都不太大的样子，也很少笑。谢学士看人，眼神里透着&ldo;你真蠢&rdo;，谢业他弟谢璋不一样，年纪虽小，只要轻轻看你一眼，就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蠢蛋。

即使这样，太子还觉得他可爱。一个例证就是，谢业他姐，打谢业打得神采飞扬，对谢璋就柔声细语的。一定是因为小娃娃太可爱了！

哎呀呀，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嗯，比他自己家的弟弟们可爱。太子瑛想着，偷偷地摸了摸小娃娃的嫩脸，又换来一个镇定的眼神。这要是他弟弟，一定抱过来好好养！阿爹说，先帝对齐王手足情深，要他效仿，他尽力了，却总找不到那种感觉。现在明白了！就是这样！因为可爱！

太子开心，张皇后也开心，皇帝却忙碌了起来‐‐他的本意，是让李丞相、谢麟等人拟定一个规划。不想不计划没有变化快，计划还未成型，相关的职司人员还未选拔完毕的时候，由于市舶司等处不阻拦，而自市舶司北上又有程犀的整顿，海外的金银珍宝物产以极快的速度流入。皇帝的&ldo;大力支持&rdo;还未就位，海外的事业自发地野蛮生长了起来，倒逼着皇帝快点做出决断。

恰在此时，李丞相病倒了。

第254章喜忧掺半

&ldo;伯父告病？&rdo;程素素诧异地问。

谢麟面色带上些微的凝重：&ldo;是，告病。圣上已经遣了御医过府，但愿是有惊无险。&rdo;

在这个当口，李丞相并不存在装病的可能，那就是真病了。两人算了一下李丞相的年龄，都不能确定这一病是轻是重。此时的医疗水平，那就是祈祷不要生病的水平。而寿命也是飘乎不定的没有保障，无论贫富贵贱，活长活短都不由自己说了算。

两人对望一眼，程素素果断地道：&ldo;我这就收拾收拾，去李府探病。&rdo;

程素素如果去李府的话，比所有人都多一个优势‐‐她肯定能够见到李丞相。谢麟略一思索：&ldo;我与你同去。&rdo;

程素素飞快地打点好了探病的事宜，两人趋车前往相府。车上，谢麟低声道：&ldo;不要太急，也不要太急切。&rdo;

程素素道：&ldo;嗯。见了人就知道我用不用去信给大哥了。&rdo;

一问一答，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暗中朝廷的&ldo;新政&rdo;需要李丞相的支持，他要倒下了，从利益上来讲，是非常不妙的。但是探病这件事情，程素素是绝不能表现出功利来的，别人都可以，她作为姻亲家的晚辈，最好是情真意切一点。程素素的理由也是真的，若是李丞相有事而不告诉程犀，她认为程犀肯定会遗憾，至少会让儿子回京侍疾。

李府门前，车水马龙，来探病的人一点也不少。程素素照旧有特权，挟裹着谢麟直接进府而无须等候。围观者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才指指点点‐‐以谢麟一部尚书之重而亲自登门，两家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了。

谢麟与程素素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猜测背后的那些目光，两人捏着一把汗，将李府上下都打量一回。引他们去见李丞相的也不是个生人，是李丞相的侄孙，论起来得管程素素也叫一声姑妈。他青涩的脸上带一点焦急的神色，却不算太慌张，可见李丞相一时半会儿还能活着。

到了李丞相的卧房，萧夫人等都在，程素素与萧夫人匆匆见礼，低声问道：&ldo;伯父怎么样了？&rdo;

&ldo;早间起身上朝，不知怎么的就没挣扎动，将我吓坏了。&rdo;

&ldo;先没对了阿婆讲吧？&rdo;

&ldo;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哪里敢就吓到她？&rdo;萧夫人显然也是很有主意的。

程素素低声道：&ldo;那……可有给我大哥嫂子去信？伯父病到告假，纵大哥不能亲自赶回来，大嫂和桃符也……&rdo;

萧夫人道：&ldo;这老头子不叫告诉女婿呢。&rdo;

程素素面现为难之色：&ldo;这……伯娘，我虽听伯父的，可这事儿，我要不告诉大哥，可也不行。&rdo;

萧夫人道：&ldo;你等会儿见了那老头子，自己与他商议，如何？&rdo;

&ldo;哎。&rdo;

两人交谈数句，李丞相便让他们进去。程素素不敢耽搁，与谢麟一道进了内室。室内光线不甚明亮，李丞相勉强坐起来倚着床头的板壁，微微点头，带着咝咝的气流：&ldo;你们来啦。&rdo;

谢麟此时动作比程素素还要快上几分，抢上前去先给李丞相摸一把脉。李丞相轻笑道：&ldo;老啦，不中用啦，总还不至于一头就栽死过去，该知足了。&rdo;

程素素急道：&ldo;这是什么话？&rdo;

不多会儿谢麟也摸完了脉，摸着下巴看了李丞相一眼：&ldo;只怕要静养。&rdo;

李丞相半上闭眼重重地后仰：&ldo;与我想的差不多，那就静养吧。&rdo;

&ldo;啊？&rdo;程素素发出一个单音节，随即道，&ldo;让桃符回来吧，他也长大了，该进学了。&rdo;

李丞相微笑道：&ldo;我不叫现在告诉他们，是免得他们分心，还好，道灵不必为我丁忧。我呢，能多活一天，就是帮大伙儿的忙啦。&rdo;

李丞相神志还清明，很理智地看待了这件事情。诚然，高寿七、八十，一朝无病无痛驾鹤西游，那是福气。但是对于李丞相这样的人而言，真要不声不响的走了，身后留下的就是一个烂摊子了‐‐别人没有准备呀！所以宁愿病着拖一拖，好有个缓冲的时间。

不甘心，当然是不甘心的，李丞相甚至想，如果再给他二十年的时间，一定能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为一个盛世开一个好头。今上宽仁，断不至于像先帝那样对老臣存有不满，他大可没有后顾之忧的甩开了膀子发挥余热。但是天意弄人！

李丞相痛恨一切神神叨叨，到了晚年神神叨叨的事儿全让他给撞上了。饶是如此，这位仁兄依然不减其战斗本色发狠：&ldo;天要阻我，我偏不甘心！不能亲自做，还能给你们撑腰呢。道灵既不在，你们代我转告圣上，我当休致。&rdo;

谢麟不假思索的反对：&ldo;政事堂里没有能压得住的人。您只是告个病，不耽误静养。&rdo;

&ldo;那岂不是尸位素飨了么？一个病歪歪的丞相，能压得住什么？&rdo;李丞相自有他的打算，并且直指核心，&ldo;我多活几天，令舅一系也能多顾忌几分。我要去见先帝了，你与你亲舅舅对上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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