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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燮看着我,神色不定。

&ldo;可后来偏偏遇见了你。&rdo;我自嘲一笑,坦然望着他,轻轻地说:&ldo;燮,我与你不同,想是一回事,可若真做起来,却终是过不得心。&rdo;

燮目光复杂,稍倾,忽而开口:&ldo;虎臣又如何?&rdo;

我怔了怔。

燮凝视着我的双眼:&ldo;姮爱他什么?英俊勇武还是允你不纳媵?&rdo;他稍稍近前,声音低沉:&ldo;姮,我若当初应下了你,昨夜你可会也为我留下?&rdo;

一连串的问话,我竟无言以对。

这问题我也问过自己无数回,却似乎总找不到确切答案。我望向碧波漾漾的水面,脑海中恍然浮起许多事,一瞬而过,却留下深深的烙印。待回过神来,满心的影子只剩下一双璀璨的星眸……

我摇摇头,轻声道:&ldo;我也不知。&rdo;停了停,我望向燮,笑笑,指指心口:&ldo;燮,待我要去想时,他便已经留在此处,再也驱赶不走了。&rdo;

两人的目光静静相触,谁也没有说话。水流声淌在耳旁,似壮大又似细碎,像要把什么努力填满一般。

燮没有再言语,双眸如墨。

大舟一路向前,出了邰便入渭水。虽逢秋冬,水势却仍旧汤汤,大舟顺流往东,速度快了许多。

一日里,我和燮再也没有说过话。偶尔,我们的目光会不经意相触,却没有人刻意回避。我与他静静相视,知道彼此的心里都转动着思绪。

我心中长叹,两人该谈的都谈过了,心结却隐隐仍在,或许先放着不去碰它,待以时日,终有一天会消解……

将近日暮之际,我望见丰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原野的那头。没过多久,大舟缓缓减速,驶向岸边,舟人丁告诉我们,渡口到了。

我望去,一段栈桥果然出现在水边,岸上,一辆驷马服车已经在等候。再往远一些的地方望去,周道两旁树木高耸,光秃的枝桠间,露出旅馆乌黑的屋檐。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我转头望向燮,却见他正走过来。

我看着他走到身前,停下脚步。

他注视着我,面容平静,开口道:&ldo;稍后下舟,我等便告辞。&rdo;

我点点头:&ldo;嗯。&rdo;

燮没有立刻说话,目光却炯炯,似有言语。片刻,他忽然将一只手伸出来,我垂眸看去,只见那手背上,几道暗红的血痕赫然显现,像是被指甲所伤。

我吃惊地望着他。

&ldo;姮可记得昨夜在城外,&rdo;燮缓缓地说:&ldo;你挣扎要回去,差点就要咬我。&rdo;

我怔然。正不知该如何接话,燮的唇边漾起一丝苦笑,放下袖子。

他长长吁出一口白气,声音低低的,却清晰入耳:&ldo;虎臣在歧周两番请我携你离开,那时我便想,他确担当得起。&rdo;

我定定地望着他的脸庞。

&ldo;燮……&rdo;我抿抿唇,喉头忽而有些紧绷,却觉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大舟缓缓靠岸停稳,我们各自同侍从下舟,沿着栈桥上岸。

天色已经昏黄,风中飘荡着淡淡的炊烟味道。

&ldo;国君。&rdo;服车上的御人走过来,向燮行礼。

燮略一点头,却向我转过来。

&ldo;姮,&rdo;他看着我,片刻,笑笑:&ldo;你我便行至此处。&rdo;

我仰头望着他,夕阳下,他的颊边染着淡淡的余晖之色,目光一如初见时清朗。

我莞尔,颔首:&ldo;燮保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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