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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待墨迹干透，她满怀期待地将纸条塞入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内，然后双手托着洁白的鸽子向窗外一送，白鸽扑棱翅膀扇起突兀的风，上官嫃揉揉眼睛，再睁开时鸽子已然没了踪影，她惊奇地笑道：&ot;飞得真快！&ot;

元珊替她收拾书案，微笑答：&ot;军用信鸽，当然是训练有素的。&ot;

&ot;看看过几日它会不会飞回来。&ot;上官嫃的心情忽然明朗起来，踮着脚转了几个圈，衣袂飘飘奔向庭院，清脆地唤道，&ot;元珊，去取剑来，我要练剑！&ot;

不出三日，白鸽便飞回来了，落在窗台上咕咕地叫着。上官嫃一心写字，并未听见，元珊便去捉了鸽子，将信条取下给上官嫃送去。上官嫃惊喜不已，摊开一看，粗糙泛黄的纸上字迹豪放不羁，写着：红梅虽败，却有百花盛开，何必怅然？

她将纸条攥在手心，探头张望窗外的春色，如此风光，她心中怅然所为何事？愣了半晌，才回信道：理不清、道不明。

第54节：第五章夜如何其（8）

她的确道不明。

忽有宫婢通传戴公公求见，上官嫃一失神，手中的白鸽振翅飞走了。她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了。定了定心神，上官嫃端庄地走出去，拖曳着白绸长裙。戴忠兰许是太久没见着皇后了，不禁一怔，复又躬身请安，&ot;奴才叩见皇后娘娘金安。&ot;

上官嫃神情淡漠道：&ot;戴公公不必多礼，不知皇上有何吩咐？&ot;

&ot;皇上遣奴才来问一声，皇后娘娘清明可有安排？&ot;

&ot;清明，本宫想给亡母上坟。&ot;

戴忠兰迟疑道：&ot;如此……清明那日，皇上与群臣出郊踏青，若皇后娘娘能去，想必能令龙颜大悦。&ot;

上官嫃微微一笑，&ot;似乎这话是戴公公自作主张了。&ot;

戴忠兰下跪道：&ot;奴才斗胆，只是想为皇上分忧。&ot;

&ot;请戴公公代本宫回皇上，我只想带几个人出宫去祭拜母亲，不必动用凤驾。去吧。&ot;上官嫃说着，回身往内殿去了。

&ot;奴才遵命。&ot;戴忠兰爬起来掸了掸衣袖，望着那道雪白的身影略叹了口气。

上官氏的陵园外，两名守卫持长矛巡逻。只见三丈开外一顶雅致的轿子落地，丫鬟掀开帘子，一只云纹绣履踏出，从轿内钻出的女子翠裳碧裙，衬得肌肤如玉。元珊上前与守卫低低说了几句话，守卫脸色惊变，忙退至一旁伏地跪着。待一行人进去了，其中一名守卫擦了擦额上的汗，道：&ot;方才不知来者何人，我还盯着她发愣，不会因此开罪皇后吧？&ot;

另一个接话说：&ot;放心吧，好歹咱们是为他们上官氏看祖宗陵园的。&ot;

&ot;皇后出宫这般寒酸，莫非真如传言那般早已被打入冷宫？&ot;

&ot;没准儿是真的，今天是皇上与宫眷、群臣出郊踏青的日子，皇后竟然独自来祭拜祖宗……&ot;两人正窃窃私语，冷不丁被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ot;说闲话也不看是什么地方！&ot;

两名守卫顿时回头，警觉地盯着面前华贵的妇人，手里的长矛都握不稳了，问：&ot;来者何人？&ot;

贵妇身后一名侍卫大喝：&ot;大胆，当今长公主在此！&ot;

守卫又扑通跪下了，瑟瑟发抖。

司马银凤拢了拢金花锦绒斗篷，冷笑道：&ot;在人家祖坟前说闲话，也不怕半夜撞鬼？&ot;

两名守卫一个劲儿磕头认错，直到长公主一行人徐徐进了陵园，他们二人方松了口气，心有余悸。

&ot;长公主，真是名不虚传。&ot;

&ot;嘘……闭嘴吧！&ot;二人各自摸着渗血的额头，不知该叹庆幸还是倒霉。

陵园内一片静谧，墓碑林立间只听见簌簌的脚步声。前行的宫婢拨开垂遮了小路的柳枝，柳絮如鹅毛大雪一般绵绵飞飞。司马银凤微微蹙眉，伸手拂去落在肩上的柳絮，轻描淡写道：&ot;这样进去未免打扰上官夫人安宁了，去请皇后出来吧。&ot;

婢女领命，先行往陵园深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