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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ot;盖鸽舍！&ot;査元赫兴冲冲道。

元珊咋舌，&ot;你要在这给鸽子盖房子？&ot;

二人渐渐走进院门，査元赫若即若离地擦过上官嫃身边时，嘿嘿笑着说：&ot;这么多鸽子陪你们一起住，多热闹啊……&ot;

上官嫃抿唇一笑，抬脚跟在他身后往院里走。元珊续水烧茶，上官嫃陪着査元赫四处查看，终于找了一处角落。査元赫把东西放好，得意扬扬道：&ot;这里恰好可以砌个池子，把泉水引过来。&ot;

&ot;引泉水？&ot;上官嫃探头望了望，不解道，&ot;这附近没有泉眼，从山涧那边引水可不容易。&ot;

&ot;我可不能委屈我的鸽子飞到山涧去喝水。&ot;査元赫从推车上翻了翻，找出一把铁锹，&ot;你不用管我，我先盖鸽舍，把它们安置一下。&ot;査元赫想了想，又打开筐盖，从里面捉了只雪白的鸽子出来，递给上官嫃，&ot;你可还认得它？&ot;

上官嫃双手捧住，鸽子身上暖烘烘的，她笑答：&ot;当然认得。&ot;

査元赫忽然有些忸怩，装模作样地在车上翻找东西，一面轻声问：&ot;我托它给你送的礼物，你可喜欢？&ot;

上官嫃光顾着低头看鸽子，似乎并未听见，却忽然开口问：&ot;你知不知道下毒的事查得怎样了？&ot;

査元赫心里转了好几个弯，怕说错话惹她不快，又怕她胡思乱想，于是含糊道：&ot;查不查都一样，这样弑君的重罪，摄政王怎么会留蛛丝马迹让人抓住把柄。&ot;

上官嫃却不罢休，接着说：&ot;我和皇上去泛舟，酒水茶点都是戴公公试过的，为何戴公公未有中毒的症状？我想了许久，皇上的近身内侍只有那几个，都是由李尚宫和林总管严密挑选的，服侍皇上多年，其中不可能有司马琛的人。&ot;

&ot;难道谋害皇上的不是摄政王？可他如今的确凌驾于皇权之上，将当今皇上控制在股掌之中！&ot;査元赫浓眉紧蹙，语气不由重了几分，&ot;你在道观好好修养，就不要胡思乱想了！&ot;

上官嫃垂眸不说话了，捧着鸽子回到桂树下静静坐着。査元赫望着桂树下那一剪落寞的背影，心口似乎微微发疼，扛起一筐工具转身朝山里去了。

日渐西斜，香炉余烟袅袅，庭院里时不时传来咕咕的叫声和翅膀扑棱声。上官嫃呆坐在书案前许久，砚中的墨都干涸了。她忽然听见车轮滚滚，悄悄走至窗边朝外看去，见一身戎装的査元赫将推车安置在偏僻的角落，与元珊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上官嫃从窗内探出头，望着院落一角那座小小的木房子，几只鸽子悠闲自在地落在房顶，偶尔飞到树上，有些则展翅高飞，绕着浮椿观一圈圈巡逻一般。

元珊看见窗边被夕阳映照成金色的身影，挥手大喊：&ot;娘娘，我们有泉水喝了！&ot;

上官嫃微微诧异，朝北面看去，石砌的水池方方正正，清泉从泛黄的竹竿里依稀流出来，放眼望去，竹竿那头延伸进了山林，也不知尽头在何处。査元赫接连几日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似乎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上官嫃快步下了楼，朝水池跑去，黑猫也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紧随上官嫃溜到水池边喵喵地叫唤。

元珊伸手试了试泉水，欢快道：&ot;以后我不用出去挑水了！&ot;

上官嫃努努嘴道：&ot;我原本就没叫你去挑水。&ot;然后俯身掬了捧清泉尝尝味道，清冽的水中有竹子的香气，还带着微微的甜。黑猫还在她脚边叫唤，上官嫃便抱起它来，放在水池边上，唤道：&ot;小环，你也尝尝。&ot;

元珊凑下去摸摸黑猫的脑袋，&ot;你跟了我们娘娘可真好命，好吃好喝也不用干活。&ot;

&ot;难怪，你们就欺负干活的人。&ot;査元赫声如钟磬，由远及近。池边的二人都吓了一跳，诧异地回头看着他。

&ot;虽然我是给我的鸽子干活，但你们好歹也沾了鸽子的光，竟然吝啬得只给我口茶喝……&ot;査元赫黑着脸，浓眉紧蹙，就像受了极大的怠慢一样。

元珊忙哄着他，&ot;査大人息怒，我这就去弄几个好菜，替我们娘娘犒劳你！&ot;

第68节：第六章夜未央（7）

査元赫点点头，一本正经道：&ot;这还差不多。&ot;

元珊掩口笑着进屋拿了些食具往道观的厨房去了。

査元赫收回视线，紧紧盯着倚在池边的上官嫃。她将猫搂在怀里，头低垂着，只能隐约看见眉眼。査元赫走近两步，低语道：&ot;你还在气我，觉得我不把皇帝舅舅的事放在心上么？我同你一样难过，可是，这件事连我母亲都毫无办法，我又能做什么？&ot;

上官嫃微微撇开头，似是不想理他。一阵秋风从山林中刮过来，吹起她的头纱，素白的纱绢飘飘扬扬拂在了査元赫脸上。査元赫微微眯眼，下意识伸手去抓，丝滑的触感令他恍惚了一下。恰逢上官嫃缓缓抬头看着他，轻声说：&ot;我气你那么大声冲我说话。我左耳失聪，但不是聋子，你大可不必吼的。&ot;

査元赫心中莫名欢喜，手一松，头纱又飘飞起来，&ot;我没有吼你！&ot;他低声辩解道，&ot;只是语气重了些，今后不会了，我保证！&ot;

上官嫃莞尔一笑，眨眨眼问：&ot;你怎么回来了？&ot;

见她笑了，査元赫这几日积攒的郁结一扫而光，顿觉神清气慡，笑道：&ot;我想起来鸽子还没喂，要交代元珊。&ot;

&ot;又顺便蹭一顿饭。&ot;上官嫃侧头望着鸽舍上互啄嬉戏的鸽子，觉得这院子里少了些孤独，多了些惬意。她松手让猫下了地，一面挽起袍袖舀水洗手，一面说：&ot;那便委屈你在这吃顿斋饭。&ot;

査元赫望着她纤细的手指在清泉中曲展揉搓，好似挠在他心上引起一阵瘙痒，傻傻笑了。

此后，庭院里多了一群鸽子，白的、黑的混在一起，发出一阵阵咕咕的叫声。但上官嫃并不觉得吵，每日除了抄书，便是下楼去喂鸽子。她挽着篮子缓步走近，八卦仙衣披在道袍之外，随着步子翩跹起舞。鸽子并不惧怕，反而静静地看着她，等待那素手撒下来的谷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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