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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名叫小苹果树（第1页）

“大哥哥！”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在呼唤，我从痛苦和黑暗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双大大的眼睛和圆圆的脸盘在我眼前摇晃。

我痛苦地吐出几口水，慢慢清醒过来，是个十来岁的男孩，蓬着的黑色长发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很秀气的一张脸，看见我醒来，他高兴地微笑着。

我还活着，躺在湖边的沙滩上，全身弥漫着沉重的麻痹。真的还活着，我惊讶地发现这件事情，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感到血液在身体里流动，而心在跳动。我用力慢慢撑起来，小男孩搀扶我在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

“我在哪里？”我耳朵一阵轰鸣，不知哪里发出一个声音，应该是我自己在问。

“这里是花朝村，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从来都没有外人到这里来，听大人们说这里跟外面隔开很久了，大哥哥，你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我慢慢想起来，因为自由散漫像野人而被人追杀，我苦苦一笑。“以后再告诉你吧！你是说这里与世隔绝，那么这里应该很安全了？”

“是啊，反正我从没见过有人会像大哥哥你这样晕倒在湖边。”小男孩顽皮地一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叫什么名字，大哥哥好叫唤你？”

“我没有爸爸妈妈，所以没有名字，是本华叔叔在苹果树下发现我，所以大家都叫我小苹果树。”小苹果树低下头，大概是伤心了。“大哥哥，你呢？”

“哦……小苹果树，好可爱的名字！别伤心，大哥哥现在是你在湖边发现的，也没有名字，那就叫稻草人好了。”想起现在自己也没有了父母，而且什么都没有了，我抚着他的头，安慰他，同时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哦，稻草人，好可爱的名字！”小苹果树学我的语气调皮的说道。也不知在水里漂了多久，肚子饿的难受，咕咕直响。小苹果树听见，微微一笑，凑过来，神秘地说：“稻草人哥哥，你想吃东西吗？我会变魔术，变个苹果给你。”

他伸出白皙的胖乎乎的右手，手心朝上放进阳光里，在活泼的阳光里，他的手心开出一朵花，鲜艳地闪烁着光芒，慢慢花瓣飘落，长出一枚小果，果实渐渐长大，成为一只粉红的苹果。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或者我已经死了，这里难道是天堂，这小孩是一个天使。可我不相信什么天堂，而且这里很真实，我身上的感觉也是那么真实，我肩膀上的巨痛，我身体的麻木，头脑的眩晕，这一切如此真实，而在天堂是没有痛苦的，我真切地感觉自己活着，还是清醒的。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小苹果树把苹果递给我，看我惊讶的样子，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好玩吧！”

“你天生就能这样吗？”我惊奇的问。

“嗯啊，本华叔叔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能这样。那时候他抱着我在外面玩，我手上突然就会有个苹果，他开始还以为是我在树上摘的，觉得不可思议，婴儿就能有那么大的力气，能摘苹果。后来才发现，只要我把手心放进阳光里，就会开花结出苹果。稻草人哥哥，你还要不要？”我点点头。他又变出一个，真是不可思议。

“稻草人哥哥，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本华叔叔发现我手心能结出苹果后，就叫我不要被村里人发现，可人家毕竟是个小孩嘛，怎么能够总记得呢？和小朋友玩耍的时候，经常把手心朝上，不知不觉就在阳光下变出了苹果，被村里人发现了。本华叔叔为此狠狠训了我一顿，真叫人伤心！稻草人哥哥，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怕坏人发现你有这样的天分而伤害你吧！他们可能会把你抓住，用你去赚钱。即使一般人，他们也会觉得你神秘、怪异，把你当作怪物。你有这样的天赋，而他们没有，有些人还会嫉妒你，这样你就得不到安宁了。”小苹果树懵懵懂懂的睁大眼睛望着我，终究只是个孩子。“你还是孩子，不懂，长大以后你就明白了。以后尽量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这种天分，听你本华叔叔的，这都是为你好！”

“那大哥哥你呢！”小苹果树睁大眼睛望着我。“我嘛，能看到这么神奇的魔术，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苹果，已经很满足很感激了。以后还是尽量不要表现出来。”

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金辉洒满大地，波光粼粼的湖面，闪着点点金光，偶尔跃起一条鱼，也被染得通红。往远方望去，湖面笼罩着迷雾，此刻也是通红的，雾很浓，像一堵墙，把这里同外面隔开。没有远方的地方！没有远方是好的，没有远方人们就不会成天想着未来是福还是祸，也不会有更多的欲望，就会更安定。这时候，鸟儿都欢叫着归巢，而我到哪里去呢？

“稻草人哥哥，我带你到本华叔叔那里去吧，本华叔叔是个好人，他一定会留你住下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何况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我点点头。

小苹果树就牵起我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去，就像一只快乐的小羊羔。孩子永远是无忧无虑的。

走到一棵苹果树下时，小苹果树停下来，望着我，“稻草人哥哥，等一下好吗？”我点点头。那是一棵足有两层楼高的大苹果树，枝叶繁茂，在这季节，枝头挂满青苹果。

小苹果树静静地走到苹果树下，默默站定，两手在胸前握起，低下头，口中默念什么，大概在祈祷，如此的虔诚，真叫人感动。孩子的祈祷永远是善良的，祈祷美好的，也最真诚最充满希望的。我虽然是被一群神棍赶到这里来的，但对他的祈祷我一点也不反感，孤苦的人心中是应该有个美好的神，这样他们才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静默了一段时间，小苹果树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又欢快的踏起了羊羔步。“稻草人哥哥，你知道吗？我就是在那棵苹果树下被本华叔叔发现的。”小苹果树仰起头，告诉我。

“哦，那你在祈祷什么呢？那么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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