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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第2页）

香兰不由感慨道：&ldo;永昌侯真是难得重情义的好男人了。&rdo;

林锦楼眉头高高挑起：&ldo;难得？重情义的好男人？&rdo;

&ldo;是呀，我听丫鬟婆子们说他与德哥儿生母情意颇深，因其早逝，就把这孩子亲自带在身边养。听说那女子早逝，他便把房里的姬妾散了，只余两个姨娘，皆是生养过子嗣的，余者随其意愿，去留皆可。永昌侯每年都拿银子布施穷苦之人，以德哥儿生母之名行善积德。为人却极谦逊随和，待人厚诚，并不以身居高位而倨傲跋扈。&rdo;

林锦楼把香兰的下巴捏过来，道：&ldo;小香兰，爷怎么觉着你意有所指呢？&rdo;

&ldo;……没有，是你自己多心。&rdo;

&ldo;啧，爷瞧你白长个好样子，怎么越来越傻了呢，你见过他几面啊，话都没说过一句罢？就觉着他是个大好人？&rdo;

香兰抿了抿嘴没有吭声，上回在库房门口偶遇德哥儿，袁绍仁亲自来领了孩子去，眉眼温和，言谈宽柔，竟对她拱手作揖连声道谢，全无凌人嚣张之态，不由令人心生好感。

只听林锦楼在她耳边又说道：&ldo;傻姑娘，爷告诉你啊，全天下男的大都一个德性，你以为谁谁是个君子，那小子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男盗女娼。&rdo;

香兰瞪着他：&ldo;大爷怎么如此抹黑朋友，永昌侯还是要做你妹婿的。&rdo;

林锦楼瞪眼道：&ldo;你胆儿肥了是罢，怎么说话呢？&rdo;见香兰垂了头，方才顿了顿道，&ldo;老袁之前也是有一号的，声色犬马，赏花玩柳全见识过了，几年之前见着德哥儿生母，唤做莲娘的，死活要纳了做妾，莲娘起先不肯，后来不知怎的就应了，只是老袁的婆娘不让她进门敬茶，于是索性养在外头，老袁起先也修身养性了一时，过一阵又出来厮混，直到莲娘亡故了，才跟换了个人似的。&rdo;

香兰一怔，问道：&ldo;那莲娘是怎么死的？&rdo;

&ldo;谁知道，有说得产后风的，有说重病的，还有说是自尽。她原也是个名门之后，早年间的京城沈家，首辅沈文翰的嫡亲孙女儿……说了你也不知道，沈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你怕是还没落生呢。&rdo;

这一席话犹如在香兰耳边轰然炸了个焦雷，只将她霹得神思恍惚，一颗心将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忍不住一把拉了林锦楼的胳膊，问道：&ldo;沈家……还有活着的人？&rdo;

林锦楼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道：&ldo;没了，沈家算是灭了门，原有女眷充入教坊司的，也大多自尽了，当年莲娘还小，其母自尽前用丝绦想将其勒死而不得。老袁的叔父赶到教坊司时，莲娘只剩一口气，她母亲尸首都用席子裹起来了。袁叔曾经受过沈文翰恩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莲娘从教坊司带出来。虽说是官奴，可一直是半奴半主这样养的，皇上判五逆十恶的重罪难以除贱籍，至少也落个平安。&rdo;他说完这一席话，只见香兰早已泪流满面，神思恍惚，他心头暗惊，摇了摇香兰道：&ldo;你这是怎么了？&rdo;

香兰心将要碎了，低头用袖子拭泪，哽咽道：&ldo;没什么，只是想到当夜母亲要亲手勒死女儿是何等凄惨，我便忍不住……&rdo;香兰已极尽哀痛，她原知道家人惨死，如今听林锦楼亲口提及方知当时是何等惨烈不堪，若非林锦楼在此，恐怕此刻早已失声痛哭。

林锦楼若有所思的看着香兰，拍了拍她的背，道：&ldo;你还真是爱多愁善感的。&rdo;把桌上的热茶端起来与她喝，伸手给她抹眼泪儿，漫不经心道：&ldo;沈家是挺惨的，他们一家都是硬骨头，说起来与你倒有几分像。&rdo;

香兰抬头，朦胧的泪眼中瞧见林锦楼锐利的双眸，她心头一惊，但此刻念头纷乱，神思疲惫，便轻轻靠在林锦楼林锦楼胸前道：&ldo;我怎么会同沈家的人像，原本听都没听说过的，不过是感伤那母女罢了……&rdo;

林锦楼搂住她，跟抚弄猫儿似的摩挲她的背，良久说了一句：&ldo;哦，是么。&rdo;顿了顿道：&ldo;这些日子爷在外头忙，你在家里要闷得慌，就招几个女戏子进来唱唱，或是叫说书的女先生过来说两段，天天盯着纸画画儿，回头眼都瞪瞎了。姜家来了两个表妹，闲了也一处去说说话。&rdo;

香兰垂下浓密的长睫，忽问了句：&ldo;我那画儿挂出去卖得怎样了？&rdo;

林锦楼一愣，林锦亭喜宴之后，香兰是给了他几幅画央求他挂在铺子里卖了，如今那画儿还扔在他书房里落灰，遂咳嗽一声，道：&ldo;哦，那个画儿啊，许是卖出去几幅，明儿个爷去给你问问。&rdo;

香兰靠在林锦楼胸前&ldo;嗯&rdo;了一声，眼泪又悄悄滑下来。

临睡前，林锦楼走到外头，命人到二门把吉祥唤到跟前，道：&ldo;明儿去账上支二十两银子给你们姨奶奶，就说是卖画儿得的，哄她开心开心。&rdo;

吉祥一叠声答应着去了，暂且不表。

次日起来，林锦楼练了一套拳，用了早饭便出了门，香兰先给德哥儿细细挑选了几样礼，打发人送去。之后便去秦氏屋里请安，坐了不过片刻谭家的人便到了，香兰不好再呆，吴妈妈拉住她笑道：&ldo;咱们娘俩总没说过话儿，来这屋坐坐。&rdo;香兰便随吴妈妈进了梢间，小丫头子进来沏茶，两人殷勤叙过寒温，吴妈妈便对香兰笑道：&ldo;我的儿，我先前早就看你是不一般的，为人行事，比别的女孩子不同，又温柔又安静，说句诛心的话，我见过的主子姑娘捆一起也跟不上你。大爷先前看你眼神就不同，跟馋嘴猫儿似的打饥荒，如今连满堂的姬妾都散了，等翻过明年，大爷明门正道的摆宴席，与你做了姨娘奶奶，你素日里受的委屈也便不算什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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