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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2页）

姜曦云见香兰仍一副笑笑的模样，便道：&ldo;只不过，香兰姐姐是差在了出身上，倘若姐姐也是官宦人家托生，那比起我们也不差了。只是出身上差了一层，故而任凭大表哥如何宠爱，也难以为正。这是老天爷安排，也是万般不由人的。&rdo;

香兰淡淡道：&ldo;前生今世，因果轮回，有人天生大富大贵，有人天生贫贱孤苦，出身下贱，这是我的命，我从未抱怨过。&rdo;

姜曦云小心翼翼的看着香兰的神色，道：&ldo;既然香兰姐姐明白，也该知道如今长辈们的意思就是冲着&lso;议亲&rso;这两个字来的，香兰姐姐如此珠玉在侧的，倘若依我本心，是万万不愿意嫁进来的，只是家中风雨飘摇，我受父母之恩多年，如今当用女孩儿的时候，表舅母又相中了我，这事成与不成还另当别论，仅此而已。&rdo;

香兰抬眼去看姜曦云，她一双漆黑沉静的眸子也正直直看着自己，白嫩的一张脸，艳丽如三月春桃，原本满腮的娇憨慵懒已全然不见，脸上全然的坚定和精明。香兰顿了顿道：&ldo;曦姑娘有何见教？&rdo;

姜曦云叹道：&ldo;我们女孩儿命运本身不由己，香兰姐姐又何必要事事压我一头？即便没有大表哥这一层，&lso;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rso;，我们姜家也是要脸面的人家。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罢了，倘若此事不成，我同香兰姐姐也做个手帕交的密友，倘若成了，亦能平和相处，何必彼此争得跟乌眼鸡似的，你说是不？&rdo;

第278章不甘

香兰直直看着姜曦云的双目，两人目光胶着片刻，她忽又品出姜曦云绝非仅仅误会自己与之争锋，而是别有敲打试探，姜曦云神色平静，目光却复杂，泄出心底的弦外之音。

香兰笑了笑说：&ldo;曦姑娘，还是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你是大学士之女，我最初只是个家生奴才的女儿。即便姑娘是庶出，可也是锦衣玉食，金阁银楼里娇养的鲜花，我不过是溪涧丛生的野糙，单这一件，你我不知差了不知几重山，姑娘又何须自寻烦恼呢？&rdo;

姜曦云一双眸子平静看着香兰，缓缓道：&ldo;香兰姑娘，你美貌多才，又何必如此自谦。&rdo;神色淡然，却隐有咄咄逼人之势。

香兰往后退了一步，垂了眼帘，意有所指道：&ldo;曦姑娘，丫鬟们还都在呢，你素来是个天真烂漫、可亲讨喜的女孩儿，太太格外喜欢你。&rdo;

姜曦云一怔，立刻明白香兰这是在警告她收敛些，展眼一看，只见却有几个丫鬟在不远处收拾残席，谭露华正站在亭子里，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她的气势不知怎的弱了下去，亦往后退了半步，道：&ldo;我与表舅母也确实投缘。&rdo;

忽听林锦楼喊了一声道：&ldo;还在哪儿愣着干什么，不知道爷等伺候呢么？&rdo;

香兰一激灵，扭头看见林锦楼正站在曲径尽头，便对姜曦云道：&ldo;大爷唤我，就此告辞了。&rdo;说完便转身离去。

姜曦云转开头，只见香兰提了裙子，小跑到林锦楼跟前，林锦楼拔腿就走，走几步又停下来不知问了些什么，香兰从袖里摸出个东西，林锦楼拿过来，展开璎珞五彩绳便套在她的脖子上，姜曦云凝神望去，只见那东西正是方才的玉兰坠子。林锦楼又说了几句，香兰只垂着头听着，林锦楼转身走几步回头看看，似是嫌香兰走得慢，一把拉了她的手腕，大步的去了。

微风又起，只是这一遭吹在脸上，只让姜曦云觉着燥恼，若晴走过来，抻着脖子看了看，见林锦楼的身影早已消失了，便轻声道：&ldo;姑娘，咱们回罢？&rdo;

姜曦云长长出了一口气，此时只觉得精疲力尽，一阵憋屈从心里涌出来，她悄悄用袖子掩面，将眼角的泪拭了，同若晴一并去了。

梦芳院内，姜母住的正房门窗紧闭，屋中只剩姜母、姜翡云和姜曦云三人。姜母咳嗽愈发厉害，姜翡云忙在一旁伺候顺气，姜曦云正跪在地上，低低垂着头。

姜母咳嗽一回，面上早已涕泪横流，姜翡云用帕子替她擦脸，姜母一把推开，颤着手指着姜曦云道：&ldo;你个给家门抹黑的混账东西，谁让你写诗作弊，谁又让你去找林锦楼的小妾！&rdo;

姜曦云神色木然，道：&ldo;孙女知错了。&rdo;

姜母眼泪簌簌滚下来，喘了一回气，道：&ldo;写诗也就罢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调弄风月的东西不精通也算不得错，只是那小妾是什么东西！奴才种子出身，任凭颜色再美也不过是个玩意儿。你什么身份，她什么身份，你竟上赶着去找她，她给你提鞋都不配！&rdo;

姜曦云顿了顿道：&ldo;她不光生得美，也确实有才华，绝非一般的小妾可比，实话说，孙女还有些钦佩她。&rdo;

姜母冷笑道：&ldo;你怕了她了？&rdo;

姜曦云朗声道：&ldo;我怎会怕她？任她千伶百俐，手段了得，也终究是个上不得高台盘的妾！&rdo;

姜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ldo;曦丫儿，你素来是个最伶俐稳重的，怎么今儿个竟如此沉不住气？&rdo;

姜翡云连忙端来一盏茶，服侍姜母吃了一口，道：&ldo;祖母消消气，五妹妹也是一时没忍住方才发作了，今日林四姑娘和谭氏确实太落人脸面，那个陈香兰又从中充了好人，着实让人气恼。&rdo;又柔声细语对姜曦云道：&ldo;大姐姐跟你透个底，你这个事，九成九是成了的，听说林家正物色合适的官媒呢。妹妹你也太心急了，陈香兰又如何，日后还能漫得过你去？嫁进来再慢慢收拾了便是。&rdo;

姜母又用力咳嗽一声，姜翡云连忙捧来痰盒，姜母吐了痰，又吃了一口茶漱口，方才道：&ldo;凡事都有长辈出头做主，还轮不到你亲自去动口舌。你莫要忘了，祖母还在呢，莫非是个摆设不成？林家纵是个高门第，我也不能让他们委屈了你！只是你独自去找陈香兰是大大的不该，万一传到林锦楼耳朵里，林家岂不是认为你不贤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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