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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第2页）

秦氏又将手收回，看着姜母道：&ldo;当然，林家自然也有家规，倘若楼哥儿宠妾灭妻，不知轻重，照样请祖宗家法治他。&rdo;

姜丹云听秦氏这番话，知她仍有意让姜曦云嫁进来，不由失望，脸上便带了出来。

屋里又静下来，姜母撑开眼皮，脸上复又挂上笑，绵软下来，道：&ldo;外甥媳妇，老婆子我有几句话想同你说，这话说出去，我这病就能好一半了。&rdo;言罢挣着起来，秦氏、姜翡云皆上前搀扶，姜曦云取了靠枕垫在姜母背后，又要服侍她吃茶，姜母摆了摆手，命众人退下，又道：&ldo;曦丫头留下。&rdo;

姜丹云面露愤愤之色，姜翡云一扯便将她拉了出去。

秦氏身子微微前倾，不动声色道：&ldo;您请说。&rdo;

姜母长长出一口气，拉了姜曦云的手拍了拍，对秦氏道：&ldo;外甥媳妇，方才说的话，有何冒犯之处，请勿挂在心上。&rdo;

秦氏道：&ldo;姨老太太言重。&rdo;

&ldo;只是楼哥儿对那小妾……也实在忒不像样，听说府里人喊她，竟将&lso;姨&rso;字去了，直呼&lso;奶奶&rso;，他竟也默许，赶明儿个再在前头加个&lso;大&rso;字，还岂有正室立足之地？听说如今他还让小妾睡在正房里，这个事……于情于理也都不合规矩罢？心胸气量再大的女人，只怕也容不得这样一个妾。&rdo;姜母一行说，一行用帕子掩口，轻声咳嗽。

秦氏斩钉截铁道：&ldo;姨老太太，陈香兰与我林家有恩，此人容得下要容，容不下也得容，倘若实在容不下，婚事不提也罢。&rdo;

姜母吃一惊，朝秦氏望去，秦氏亦半眯了眼回视。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得屋中雪亮，二人目光你来我往，姜母终颓然下来，神色憔悴，目光诚挚，看着秦氏道：&ldo;外甥媳妇，你也是有女儿的，将心比心，该知道我们心头滋味。&rdo;说着去拉姜曦云的小手，让她站起来，&ldo;我这个孙女，容貌，性子、品格都是一等一的，我有时候宁肯自己死了，都怕委屈了她。&rdo;

姜曦云双目中盈满了泪，哽咽唤了一声：&ldo;祖母……&rdo;

这一番话说得诚恳，兼之姜母神色颓靡，形容衰弱，秦氏心也软了，叹口气去握姜母的手，道：&ldo;姨老太太放心，我们素来知好歹，倘若结两姓之好，必不会亏待了曦丫头，家里也绝不容许楼哥儿由着性子胡闹，这两日就叫陈香兰从正房里搬出去，日后样样比照妾室的例，不再逾越分毫。&rdo;顿了顿又道，&ldo;我已去信给家里，择日请官媒登门。&rdo;

姜母听了这话，心下满意，小妾过了门可腾出手再去收拾，如今秦氏有这样的态度便够了，脸上也有了些光彩，微微含笑。

姜曦云静静站在一旁，这算……林家让步了么？为何她心里仍堵成一团？林家掐准了她家上赶着嫁女的软肋，硬让她把陈香兰容下来，那个美貌温柔，才华横溢的小妾，林锦楼满心满眼里瞧着都是那个女人。

她头一遭觉得软弱无力，林锦楼极难驾驭，陈香兰除了一个出身，色色都不逊于她……她一生亦抱着才子佳人鸳鸯梦，盼着求个有情郎，心心相印，夫妻和乐……姜曦云胸膛里热得火烧火燎，整个人仿佛陷在泥沼里，待秦氏走后，她颓然坐在姜母身边，怔怔落下泪来。

话说香兰，回到畅春堂，屏退丫鬟独自回到房里，先落了一场泪。当下林东绣带着丫鬟来了，瞧见丫鬟皆站在卧室门口，探头往里看，因问道：&ldo;都杵这儿做什么？&rdo;

雪凝迟疑道：&ldo;奶奶哭着回来，自己在屋里，还不让人进去。&rdo;

画扇道：&ldo;中饭还没吃呢。&rdo;

正说着，灵清和灵素抬着炕桌来了，上面摆着几道菜。灵清道：&ldo;都热了两遍了，可不兴不吃东西。&rdo;

林东绣道：&ldo;罢了，把炕桌搭进去罢，我跟香兰一起用些。&rdo;说着先进了屋。

香兰两眼已肿成核桃，鼻子尖儿也红红的，见林东绣进来，连忙用帕子把泪擦了，哑着嗓子道：&ldo;四姑娘怎么来了？&rdo;

林东绣吓一跳，道：&ldo;哎哟，怎么哭成这样？谁那么大胆，给你气受？&rdo;又挨过去问道：&ldo;大哥哥欺负你了？&rdo;

香兰勉强笑了笑，只张罗二灵将炕桌搭到碧纱橱里的大炕上。

林东绣命丫鬟道：&ldo;蔷薇，回我那儿把那两坛子上好的酒取来。&rdo;又拉着香兰坐到炕上道，&ldo;一醉解千愁，咱们俩还不曾好好喝过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