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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第1页）

孰料林锦楼眉头都没动一动，只将茗碗端起来慢条斯理喝了一口，道：&ldo;瞧你这点子出息，不过就是谭氏偷个汉子，这就能惊了天地、泣了鬼神？你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跟老娘们儿似的拿这事嚼起舌头根子了？&rdo;

林锦亭悻悻道：&ldo;得，您眼界高心胸宽，我走了。&rdo;说着站起身。

&ldo;回来。&rdo;林锦楼把茗碗放下，道：&ldo;你来就为而来跟我说这个？&rdo;

&ldo;不是。戴家满门抄斩，此事也算绝了后患，老太爷让对外说谭氏暴毙死了，日后等二哥调养好身子，再择一门贤妻。可谭氏这一桩便让我料理，我哪有什么主意，难不成真个儿把她宰了，这才跟你讨主意呢。&rdo;

林锦楼沉吟起来，依他的意，谭氏死上几回也不嫌多，他抬起头，却见香兰正看着他，面有乞求之色，便道：&ldo;我想想，你过一时再来。&rdo;打发林锦亭去了。

香兰把茶具撤下，小声问道：&ldo;大爷想怎么处置？&rdo;

林锦楼伸手握住香兰的手，把她拉到身边，道：&ldo;想说什么就说罢，别支支吾吾的。&rdo;

香兰道：&ldo;我想替谭氏求个情……她有千百个不是，可到底不是坏人，只是她闯了天大的祸，这一步走错，就难回头了。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她亦有可怜之处，好歹留她一条命罢。&rdo;

林锦楼吐出一口气：&ldo;她当日还欺负过你，忘了？&rdo;

香兰却笑了起来：&ldo;可她后来待我极好，怕我委屈还为我出头。&rdo;

林锦楼哑然，片刻才道：&ldo;是了，这是你的性子，总记着别人好处，忘了人家的不是。&rdo;他抬起头望进香兰的眼睛，说：&ldo;你能不能也忘了我的那些不是，忘了我之前多混蛋，日后咱们两个好好生生的。&rdo;

香兰怔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正无措时，却见林锦楼跟没问过这话一样，顾左右而言他，道：&ldo;行，看在你的颜面上留她一条命罢，咱们大难不死，也确要积些阴德。&rdo;说完他余光瞥着香兰，只见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用过午饭，香兰披了件斗篷，带了小鹃和画扇去探望谭氏。如今谭露华安置在康寿居后院的一溜罩房里，门口守着一个婆子。那婆子见香兰来了，忙不迭迎上前，百般殷勤，陪着笑道：&ldo;怎么话儿说的，姨奶奶怎么来了。&rdo;

香兰笑道：&ldo;我过来看看。&rdo;说着小鹃从怀里掏出一把钱，塞给那婆子道，&ldo;是大爷让姨奶奶过来的，这点钱给妈妈打点酒吃，搪搪寒气。&rdo;

那婆子立时眉开眼笑道：&ldo;谢姨奶奶的赏。&rdo;说着将门打开道，&ldo;奶奶可别呆久了，老太爷可是下了严令了。&rdo;

香兰点点头，迈步走了进去。只见屋内昏暗，正对面一条原先下人们睡的大炕，谭露华正躺在那里，旁边站着她的小丫鬟针儿，正一勺一勺喂药。

第318章痴心

针儿见香兰进来连忙行礼，香兰摆摆手，直走到跟前往床上一望，只见谭露华头上裹着一圈厚布，半靠在墙上，盖着一条半新不旧的菱花被，脸上一团病气，然两腮倒未见消瘦，并无憔悴之色，见了香兰竟勾起嘴角笑笑，不言亦不语。

香兰轻声问道：&ldo;身子好些了？&rdo;谭露华也不答腔。香兰又问：&ldo;头还疼么？身上哪儿不舒坦？&rdo;谭露华仍一副笑笑的模样，不说话。

香兰不由去看针儿，针儿低声道：&ldo;二奶奶刚醒那两天不过发呆，后来便是这个模样，逢人也不说话。&rdo;

香兰把药碗接了过来，坐在炕沿上，对针儿道：&ldo;你去罢，我喂二奶奶吃药。&rdo;小鹃和画扇便领着针儿去了。

香兰用勺子搅了搅药汤，默默将药一口一口的喂给谭露华吃，后又喂她喝了一盏温水，用帕子替她擦了擦唇角，又盯着她看了一回，方才低声道：&ldo;旁的闲话多说无益，你犯的是天大的错，林家再难容你了，可到底不忍伤你性命，要把你送到保定府一处庵庙去，日后你隐姓埋名也可安稳度日，伴着青灯古佛，未尝不是清净自在。&rdo;

谭露华仍神色未变，也不知是听了还是没听。

香兰暗道：&ldo;难道谭露华真个儿伤坏了脑子？倒真可惜这样伶俐的女孩儿……只是她这般糊涂些，也未必不是福了。&rdo;遂叹口气，握了握谭露华的手道，&ldo;你放心，你的行李我会亲自盯着收拾，大宗的东西只怕带不走，可金银首饰、散碎银两我都替你妥妥收拾了，日后也好有个依仗……林家的意思，今儿个下午就要送你走了，我来见你一面，说几句衷肠的话儿，望你日后多多珍重。&rdo;直说到后头，谭露华方才变了脸色。

香兰起身欲走，谭露华一把拉住香兰的手，口中道：&ldo;等，等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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