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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第2页）

江凌也觉得眼眶发涩。她默默地站起身来，接过春婆婆递过来的擦手布巾，立在一旁。

陆文远这手洗的有些久，江凌知道他不愿意自己看见他掉泪，装着看花的长势，往前面溜达了一圈才回来，将布巾递给已换了一盆水洗手的陆文远。

陆文远此时已恢复了平时的沉静。不过眼里流露出来的慈爱让他褪去了往日的冷意，变得如春风般和煦起来。他擦干手，走到花架下坐下来，见小童煮了茶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他这才开口道：&ldo;这是晋王派人送来的今年的新茶，你尝尝。&rdo;

晋王？不是李治吗？看来陆文远与未来皇帝的交情真不一般呢。江凌闻着茶杯里飘出来的悠远的清香，轻抿一口，微笑道：&ldo;鲜慡醇浓，香气持久，好茶&rdo;又问，&ldo;可是古丈毛尖？&rdo;

&ldo;嗯？&rdo;陆文远诧异地看着她，&ldo;你怎知这是古丈毛尖？&rdo;

江凌前世喝过不少好茶，这古丈毛尖就是其中一种；又知道这古丈毛尖在唐朝时做过贡品，所以便脱口而出。此时见问，暗地里吐了一下舌头，笑道：&ldo;我想着，咱们湖南出贡茶的，不正是古丈毛尖？&rdo;

陆文远笑笑，也不问晋王送来的何以就是湖南的贡茶而非别地儿的贡茶，抚了抚胡子道：&ldo;你可是关心那事如何处理的？&rdo;

江凌倒也直接，抬起眼睛看着陆文远道：&ldo;如果祖父方便说的话，凌儿倒真想知道。&rdo;

陆文远最烦那些妇人说话吱吱唔唔、扭扭捏捏，所以对于江凌的直慡他很是满意，开口道：&ldo;昨晚赵刺史来见，说此后愿听从老夫吩咐。&rdo;话只说了这一句，他便没有再说下去，用眼睛看着江凌。

令他满意的是，他在江凌眼里没有看到一丝迷茫不解，反倒在她清丽的脸上看到了了然而满意的微笑，又听到她说：&ldo;如此结局，最好不过。&rdo;眼里满是欣慰。

&ldo;作为投诚，他说了一些赵掌柜的计划。&rdo;陆文远端起桌上的茶杯，&ldo;他们曾派人到襄阳去，收买了一些人，想让通伯候招秦忆为婿。&rdo;说到这里又解释，&ldo;如今的通伯候不过是袭了他父亲的爵位，本人甚是无能，早已不被皇上看重。而且他那女儿，名声似乎不太好。&rdo;

说完他看了看江凌：&ldo;你看是不是让祖父派人去将秦忆招回？就算通伯候此时强留，以祖父的这点薄面，要将秦忆招回还是不成问题的。&rdo;

江凌看着不远处盛开的荷花，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道：&ldo;不用了。&rdo;

&ldo;嗯？&rdo;陆文远从茶碗里抬起头来看她，眼里似乎甚是诧异。

江凌垂下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茶碗：&ldo;如果他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果他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这样的人，不嫁也罢。&rdo;

陆文远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抚着胡子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如那湛蓝的天，极为明朗：&ldo;真不愧是我陆文远的孙女，取舍之间，杀伐决断。好，很好&rdo;

江凌抿了抿嘴，没有说话。虽然认定了秦忆，但想着就这样嫁给她，她的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不踏实。这大概与她两次遇险，而他两次都没有在她身边有关。又或许，她对于他炽烈的感情，总有那么一丝担忧，担忧他火烧太大，所以也便燃得快。过了那么一年半载，激情褪去，他会如何待她，她心里没有底。

这一次，就算得是上天对他的考验吧。如果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很深，那无论是什么样的诱惑，他都应该抵挡得住，不是吗？如不能，那这样的人，还是不嫁的好。与其到时受伤，不如现在决绝。

&ldo;祖父手下的人没能及时救你出来，心中可有怨恨？&rdo;陆文远又问。

江凌抬起眼，摇了摇头：&ldo;怎么会？本是我自己不小心，让二老担忧，是孙女不孝，自责还来不及，怎会怨恨祖父祖母？&rdo;

陆文远脸上又露出了笑容，看得站在远处的春婆婆心里直叹息‐‐陆文远这一早上的笑容，比得上他前些年一年的笑容。不过自从江凌出现后，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身上再不复原来的生人勿近的冰冷。

陆文远脸上虽有欣慰的笑容，眼里却有一丝落寞：&ldo;本想着我跟你祖母都老了，再不关心俗事。所以回零陵时，把有能力的护卫基本上都遣散了，生怕误了人家的前途。留下来跟着的，不过是一些无处可去或受了大恩的。他们虽然来了这里一阵了，但因我没有参与俗事的欲望，管束着他们不去打听城里杂事，所以一旦有事反应就慢了许多。虽然当晚也探听到了洪府，可还是没能将你在哪一间屋子找出来。那洪府虽然在小镇上，但里面却藏龙卧虎，屋舍又众多，找你颇为不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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