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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谢麟撇撇嘴道：&ldo;我可不曾傲慢待过程道灵。&rdo;

&ldo;收敛，再收敛一点，对谁都不要傲慢，&rdo;孟章苦口婆心，&ldo;程道灵对谁都不傲慢！切记，切记！&rdo;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谢麟童年再不幸，依旧是锦衣玉食的豪门公子，与程犀这等从记事起就要做奶爸的苦命娃，气质上是绝对不一样的。孟章原本觉得，谢麟这个样子就不错，然而一见程犀，也是少年得志，气质却如此温和淳厚，衬得谢麟有些任性（说好听是不羁），他也觉得，是程犀更贴近君子了。

想得到一个君子的好感，傲慢，是不可取的。

谢麟道：&ldo;知道知道！&rdo;再怎么样，也要装得很到位的！当年不懂事，现在还不懂吗？

孟章犹不放心，必要跟着谢麟去见程犀：&ldo;不要个打圆场的吗？&rdo;

谢麟道：&ldo;世叔放心，我与程道灵坦诚相见，不会出事的。&rdo;说完，也是精心准备了一回，才往与程犀约好的地方去‐‐玄都观。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既不那么严肃，也不那么随便。

两人会面的地方，是紫阳真人原先的静室。作为真人飞升的所在，崇高而又清静。

谢麟准备得很精心，挑了一套半新的、洗得干干净净的衣衫，既不故意穿得簇新，也让人觉得故意装作随意。披一件貂裘，身上不加多少饰物，便踏雪而来。

程犀背着手，面对着西厢，秃了的花树下作沉思状。

谢麟立在门洞外面唤一声：&ldo;道灵。&rdo;

程犀深吸一口气：&ldo;芳臣。&rdo;

两人都有一点点紧张，四目相接，也都察觉到了对方的紧张，突然就觉得松了一口气呢。一齐笑了出来，程犀苦笑道：&ldo;罢罢罢，里面请。&rdo;谢麟道：&ldo;好好好。&rdo;

道一给安排了个小道士，看着炉子煮茶，他二人一来，斟了茶，就有眼色地说一声：&ldo;师叔。&rdo;放下扇子离开了。

谢麟与程犀同时伸手，两只手撞到了一起，又是一笑。程犀坚定地道：&ldo;我来吧。&rdo;借着续水烧水的动作，平复一下心情，十分狡猾。

谢麟有些坏心地等他满舀了一勺水，方道：&ldo;道灵为谈婚事而来。&rdo;

程犀手一抖，水洒了，谢麟笑了起来，有些淘气的样子。看起来居然比程犀还要小两岁，他的相貌配是这样的表情，让人全然生不起气来。

程犀将勺子一扔，目光变得锐利了：&ldo;芳臣，与我一句实话。舍妹年幼，你这决断来得突然。&rdo;

谢麟道：&ldo;我慕道灵之为人。&rdo;

&ldo;我们难道不是生死之交吗？&rdo;

谢麟捡起长柄的勺子，舀了一勺水，给壶里续上，流水声中道：&ldo;道灵，实不相瞒，我有些艰难。自父母故去，每有凄凉之感，如今与祖父长谈之后，方敢劳动舅父做媒。我平生极少服人，然而确信道灵之为人。今年也曾见过令妹行事，不瞒道灵，观其行事，方动此念。此心日月可鉴。&rdo;

&ldo;我固知夫妻相敬如宾最好，却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唔……不要过得像木偶。&rdo;

谢麟嗅了嗅盏中茶：&ldo;道灵，我见过六郎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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