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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可知这一走,失去的将是什么!”
张浑已顾不上石韬身份,怒目指向战场,他要再尽最后一丝努力,向这个什么都不懂,只如提偶一般听话的名义主帅分析战场局势,可刚要开口,却瞠目结舌的顿住了。
刚才这稍稍一会的功夫,倾盆大雨已经变的细雨如丝,雨势大减,一直隐在雨障里的战场也清晰展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张浑满眼尽是支离破碎!
赵军犹如蚁群,被大雨浇打的七零八落,数万人马一块一块的分散在宽阔的战场上。
蚁群似是不太妥,准确的说,战场上铺了好大一张渔网!
赵军一部一部被分割在网孔中,仿佛一团团蠕动的蛆蛹!
一支铠马甲骑驰骋网孔之间,以剔骨刀之势,来去纵横便将网孔中的一部赵军分离出主阵,就像抛出了一块肉,眨眼之间,这块肉就被反戈的教军吞下。
半个时辰前还软弱无能的前锋左军,现在竟凶狠如狼,两万反戈将士咬向千儿八百的离群赵军,连骨头渣都嚼的不剩。
而赵军竟似傻了呆了,困在渔网网孔里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有意挣扎反抗,却在厌军驱赶之下,又同四周友军搅在一起,互相冲撞之下,冲势力气全然抵消,半点浪花也翻腾不起来。
两千露头的厌军铠马甲骑,两万露头的教军步卒,竟是配合无间,兵锋如刃,不断宰割渔网中的赵军。
“这群乌合之众,竟可这般用法!”张浑嘴中嗫喏不停,“天杀的司马白,这究竟是什么阵术!”
他忽然明白了大和尚法谕的含义,即无转圜,天机已逝,根源不在教军,而是把教军当刀的那个人。
天机不是逝在教军手里,是逝在司马白手里!
以战场形势而言,赵军全军溃败只是时间问题了,甚至被全歼于城前也不是不可能。
宣阳门前落败,败军一旦形成溃逃之势,以司马白对骑兵的运用奥义,必然倒卷溃兵成潮。
张浑知道,那是司马白最拿手的阵术卷潮锋。
东面正在与东军激战的两淮军团势必被牵累进去,溃潮一成,连江都过不去了...
那才是最恐怖的结局!
果如大和尚所说,教军叛乱之始,趁着司马白还腾不出手,不计后果立时返徐才是上策,权当白折腾了一场吧,总比被全歼江东要强。
“父亲,敌军帅纛动了!”王恬眼尖,忽然瞥见对面的帅纛竟迅速向东移去,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
古有西楚霸王战巨鹿,光武皇帝战昆阳,此皆以弱胜强世上罕有,今日得见武昌郡王鏖战宣阳门,夫复何求!
他难抑胸中激昂,擂鼓大呼:“敌帅要逃,敌帅要逃啦!”
要赢了吗?纵以王导的稳如泰山,此刻却也流下两行老泪,天倾地陷的危亡,真让司马白挽回来了吗?
必死绝境中猛然透进了胜利曙光,城楼上顿时欢腾一片,将士们一个个捶胸呼喝,似要吼破喉咙告诉战场上的敌军。
“敌帅逃啦!”
“敌帅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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