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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暴风雨的夜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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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除了老七，还站着一个和路远年龄相仿的男孩儿。蓬乱的头发，一身看起来还挺时髦的衣服，就是看上去好像穿上就没有脱下来洗过。

老七直接说：“路远，这是我侄子韩磊，今年十六了，上到初二就出去混。他爸爸没好几年了，家里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妈，还个啥收入，也没个人管他，整天逛来逛去的，不学好。我看燕子你们两个每天都忙不过来，你们年龄还差不多，我就想着让他给你去帮帮忙，省着每天出去瞎逛，家里还不放心，钱你就看着给，多少都无所谓。”

看着韩磊吊儿郎当的样子，路远是真不想接这个麻烦，但是他又不想得罪老七，这个烫手山芋只能接下。他还是有点不明白，老七这样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面？不过韩磊还是一个孩子，他到不用太放在心上。

其实老七还真没想太多，主要是这个侄子，家里也管不了他，工地干活年龄还太小。他看路远和燕子年龄和韩磊差不多，觉得几个孩子能聊到一起去，这样韩磊就不会总去外面瞎跑了。至于是不是能赚多少钱他没放在心上。

老七也知道：路远肯定早就打听过了，现在煎饼摊子那个位置可不止只值五块钱一天，他相信，在磊子这件事上路远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从办公室出来，路远上下打量了韩磊一番：“兄弟，想跟着我混，回家换身正经衣服，过韩大爷家里吃饭，不想混，就自己滚蛋！我这可不养闲人。”

说完又在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扔过去，“过来的时候买几瓶啤酒”，转身去帮燕子收摊了。

路远和燕子收拾完，推着三轮车买了两斤肉，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韩大爷家，路远赶紧去点炉子，淘米、洗菜。他知道燕子一天更累，她也还只有十七岁，还是一个花季少女。但是此时的她没有办法象同龄的女孩儿一样，穿的漂亮一点，去看个电影，没事去逛个街买件衣服什么的。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她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她不能，路远不能，换了身普通衣服的韩磊也不能。他们都只能跟着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们在靠自己的双手努力，而没有蹉跎等待。

路远在路上已经和燕子说了韩磊的事情，也说了不得不收的理由。燕子为路远马首是瞻，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燕子看到韩磊，反而觉得很亲近，在她善良的内心里，她很心疼这个没有了爸爸的大男孩儿，见了韩磊反而没有多少隔阂。很快两个人就有说有笑的了，路远看着两个人还觉得挺奇怪，心想：你们有那么熟吗？

三个人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又把买来的啤酒送到韩大爷的饭桌上一瓶。韩大爷老两口很喜欢这两个乡下来租房的孩子。看着他们每天起早贪黑辛苦的样子，老两口会经常叹息和心疼。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给这对兄妹留出一份来。

韩磊好像有点怕路远，反而和燕子两个人聊得很投缘。路远只是在喝酒的时候说：“磊子，要干就好好干，别瞧不起这个小生意，也不要让别人瞧不起，别等着有一天你妈病了，你却拿不出个钱来，被村里人笑话。等到有一天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时候就晚了。”

几个人一杯一杯的灌着啤酒，燕子和韩磊聊的很热闹，而路远仿佛跟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喝着酒。燕子今天很开心，平时她和路远两个人吃饭，路远也不怎么说话，只有她一个人说，说多了她自己也觉得无趣。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同伴能和她聊到一起，让她觉得很欣慰。

有了韩磊的加入，两个人的工作都轻松了很多。路远又买了一套煎饼锅子，他和燕子两个人摊煎饼，韩磊打下手收钱，几个人配合的还挺默契。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一块云飘过来很快天就阴的黑沉沉的。三个人摊子还没有收完，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路远让韩磊直接回家，自己也和燕子蹬着三轮车在大雨中匆匆的往韩大爷家里赶。紧走慢走还是把两人淋了一个透。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早早的关门就躺下了。晚上雨下得越来越大，大风夹着雷电，随着黑夜，天地一片苍茫。

路远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因为雨下得大，电管所早就把村子里的电闸给拉了。整个村子除了闪电来临的那一刻，就在也见不到一丝光亮。

“远儿，开门”，燕子颤抖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过来。路远赶紧趿拉着鞋子，把门拉开。燕子随着一阵风踉跄的冲了进来。

“远儿，打雷我害怕”，她的声音都颤抖了。

路远赶紧关上门把毛巾拿过来递给燕子，“快擦擦，看你那一身水，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别怕，这不还有我在呢吗？没事，不要怕”。说着又找出自己穿的两件干净衣服，递给燕子说：“我先出去，你把衣服换上”。

“不要，远儿，你别出去，转过身去就行了”，随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燕子的脸羞的像一张红布。

尽管在她的心里，对路远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自从路远闯进她的生活，她的心就被这个还没有长大的男孩儿牢牢地占据着。他给她补课，领她出来找活。要知道快毕业的那段时间，燕子都要绝望了，她发现自己无路可走，等待她的只有不可预知的命运，尽管她知道那可能是多么悲惨的一段历程，可是她没的选。是路远的出现，她才可以来到京城，她才可以用另外一种自由舒展的方式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在她心里，她可以为路远做一切，路远就是她的恩人。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明白路远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觊觎她的美貌吗？可是平时又刻意的疏远，不假辞色。

她自己的内心无数次告诉自己，她愿意成为这个男人的一部分。尽管他们还都只有十七岁，还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成年人。可是在燕子的心里，她无数次想象路远就是她的男人。所以尽管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衣服，但是这个男人是她心爱的人，她觉得自己不用那么难为情，她愿意。

路远转过身，闭上眼睛，头倚在门上，燕子悉悉索索的把路远的衣服套上。“远儿，我换完了，你转过来吧！”燕子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慌乱的表情。她套了路远一件宽大的体恤，看起来有些松松垮垮的。衣服的质量并不是很好，夏天的体恤本来就很薄，这时候一声巨雷乓的一声炸响，燕子一声惊叫，钻进了路远的怀里。

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一颗孤独的灵魂，她才可以有一处温暖的心房能够依靠。

一道闪电伴着一声惊雷照亮了整个夜空，透过小小的玻璃窗，路远看见燕子闭着眼睛，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庞，即透着几分期待，又带了几分恐惧和迷茫。

在快要迷失的那一刻，路远的脑海里猛然间闪过一丝清明。燕子还只有十七岁，还有很漫长很漫长的路要走，自己能给他什么呢，爱情还是婚姻？他什么都保证不了，可是燕子还要继续自己的人生，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抓过一件衣服，给燕子披上，自己也找衣服穿上。抱着燕子说：“别怕，燕子，有我在呢，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陪你。”

路远靠在小厢房的土墙上，燕子竟然很安详地躺在路远的怀里睡着了。早晨，天还是没有放晴。路远睁开眼睛看着燕子光洁、青春的脸庞。一双美丽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竟是极美，他不禁有些痴了，一个十七岁的姑娘，还应该是一个装满了梦的年龄。可是现在这个姑娘却和他一起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他在想：人活着究竟为了什么？幸福到底是什么？它怎么就那么难！

透过清晨的微光，少女的轮廓清晰可见，燕子的身体柔和又充满诱惑地蜷缩在路远的怀里。路远小小翼翼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他不想动，想用自己的怀抱让燕子就这样睡着不要醒来。他希望这个后世命运多舛的姑娘，可以永远和现在这样，安静，柔软、安稳地睡着。

感谢书友们的收藏，因为有你们的关注，小酒馆才有写下去的动力。原本在这一章，路远应该和燕子有些实质性的发展。但是每个人的命运在不可琢磨的人生里总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变化，燕子还小，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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