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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第2页）

姚知正似是站不稳，被边上的宫人搀扶着‐‐或者说是挟制着更确切些，他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指指向姚蔓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方才一出门，他便被旁侧的宫人制住了，刚想呼救，嘴巴里已被塞了个严实，动弹不得间，眼角余光瞥到了同样被挟制住的管家、张李氏，以及其它在侧的下人。

姚知正懵了，他第一时间猜测是不是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匪寇，然后他忽然觉得有几个宫人的样貌很熟悉，似乎……是之前来姚家带走展昭的县衙差役……

再然后，他就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被屋里时断时续的对话转移了注意力‐‐某些句子由于音量压的太低的关系，他并没有听全，但是没关系，这不影响他对整个事件的解读。

听到后来，他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全身上下，先是麻木的僵直，后是不可抑制的战栗。

他没有忘记用眼角的余光去关注他人的面色：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还让这么多人都听了去，以后叫他怎么在人前抬得起头来？姚家的声誉、门楣……毁了，全毁了。

姚知正有点失魂落魄，耳边嗡嗡的，像是鼓儿磬儿齐响，两条腿面条样发软，整个人虚虚地挂在挟制他的&ldo;宫人&rdo;身上，再然后，咣当一声响，有人一脚踹开了门扇……

姚蔓青的脸刷的一下就没了血色，她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ldo;姚老爷，令媛方才所言，你可都听清了？&rdo;声音传自外间，姚知正茫然地回头，来人一袭青衣，身形消瘦，不消看脸，他也知道来的是公孙策。

&ldo;听……清了。&rdo;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ldo;那就好。&rdo;公孙策微微一笑，&ldo;既然如此，咱们开封府的展护卫，应该是没事了吧？&rdo;

姚知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是不说话。

穷寇莫追，公孙策倒也不拿话去挤兑他，几不可察地冲着厅中的姚蔓碧使了个眼色，尔后挥了挥手，那群事先安排好的&ldo;宫人&rdo;心领神会，悄然离去。

&ldo;既然没事了，那在下少不得要去一趟县衙，请差役放了展大人‐‐展大人遭此无妄之灾，堂堂当朝四品，现下还在牢里押着呢。展大人若是不计较这事还好，若是计较……&rdo;公孙策微微一顿，意味深长，&ldo;这世上大大不过一个理字，人人都要讨个说法不是？&rdo;

语毕，也不待姚知正应声，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方才还乱哄哄的厅堂，刹那间便安静下来，姚蔓青脑子里一片混沌，下意识地往姚蔓碧身后避了避。

&ldo;蔓碧……&rdo;最先回过神的是姚知正，他声音沙哑，急急过来，&ldo;蔓碧，你想想……想想办法。&rdo;

&ldo;父亲要我想什么办法？&rdo;姚蔓碧眼眉儿一抬，似笑非笑。

&ldo;那个展……展昭，不会善罢甘休，万一他将此事捅了出去，那我们姚家的声誉可就全完了……&rdo;

&ldo;声誉？&rdo;姚蔓碧笑笑，&ldo;父亲，姚家有什么声誉？是鸿儒辈出还是德行远播？我怎么不记得姚家有什么声誉？&rdo;

姚知正讷讷的，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儿竟似是不认识般，又想了想，忽的打了个激灵，口吃道：&ldo;方才……方才你不是说，斩了展昭么？&rdo;

&ldo;堂堂御封四品，说斩就斩，父亲当我有这么大本事么？&rdo;

姚知正又被呛住了，今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透着一股子诡异和不合理，原本，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察觉出不对劲的‐‐事实上，他开始也有过疑心：蔓碧怎么会回来？

只是后来，事情起的突然，一件接着一件，毫无转圜的余地，他整个儿就糊涂了。

&ldo;蔓碧……&rdo;姚知正口气软下来，&ldo;一家人……你怎么反帮着外人设计自己妹子……一损俱损……青儿固然有错，我必狠狠责罚她，只是，当务之急……&rdo;

姚蔓碧笑了笑：&ldo;父亲的意思，我明白的很。父亲放心好了，展昭那头，我自会让他闭嘴。至于青儿么……&rdo;

说到此，她语声愈发温柔：&ldo;青儿想嫁给刘向纨，容易，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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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转稀薄，东边的空中渐渐泛出鱼肚色来，展昭终于坐不住，腾的站起，向公孙策道：&ldo;先生，端木怎么还不回来？&rdo;

公孙策也奇怪的很：&ldo;先前跟她说好的，我走了之后她尽快回来的，这丫头，又跑哪去了？&rdo;

展昭眸中掠过一丝焦虑之色：&ldo;先生你且坐，我去找她。&rdo;

公孙策叹了口气：&ldo;展护卫，那丫头那么能耐，一忽儿能穿墙一忽儿能穿什么魂魄衫，我瞅着她绝不会出事。&rdo;

顿了顿又道：&ldo;你还是耐心在这等着。&rdo;

话未说完，外间已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公孙策呵呵一笑：&ldo;是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rdo;

展昭被他笑的一窘，忙过去开门，抬眼看时，那一声&ldo;端木&rdo;便卡在了嗓子眼，怎么也喊不出来。

端木翠瞥了他一眼，笑嘻嘻道：&ldo;怎么，我换了件衣裳，你就不认识了？&rdo;

声音自然是端木翠的声音，但是通身的打扮，尤其是那张脸，明明便是姚蔓碧的，展昭叹气：&ldo;你换的衣裳，可不是谁都能穿得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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