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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ldo;心境坦然。&rdo;他说。

&ldo;息息相通。&rdo;我接道。

&ldo;言之有理。&rdo;

吃惊的是，五反田果真身穿双排扣风衣，穿得极为得体。墨镜没戴，戴的是透明光片的普通眼镜，同样恰到好处，一派知识分子味儿。我沿着深夜空旷的路面，向着京滨第三入口处驱车疾驰。

他拿起仪表板上的&ldo;沙滩男孩&rdo;的磁带，看了半天。

&ldo;让人怀念啊！&rdo;他说，&ldo;过去常听来着，初中时代。&lso;沙滩男孩&rso;‐‐怎么说呢，是一种独具特色的声音，一种亲呢甜蜜的声音。听起来总是让人想起明晃晃的阳光，想起清凉凉的大海，而且身旁躺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那歌声使人觉得世界的确是真实的存在。那是神话的世界，是永恒的青春，是纯真的童话。在那里边人们永远年轻，万物永远闪光。&rdo;

&ldo;呃，&rdo;我点点头，&ldo;不错，一点不错。&rdo;

五反田俨然权衡重量似的把磁带放在手心。

&ldo;不过，那当然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都要上年纪，世界也要变。之所以有神话，就是因为每个人迟早要死。什么永世长存，纯属子虚乌有。&rdo;

&ldo;不错。&rdo;

&ldo;说起来，从《愉快的摇颤》之后，几乎没再听&lso;沙滩男孩&rso;，不知怎么就不想听了，而开始听更加强烈更加刺激的东西。奶油乐队、费伊、莱德&iddot;泽普林、吉米&iddot;亨德里克斯……总之进入了追求刺激的时代，欣赏&lso;沙滩男孩&rso;的时代已经过去。但至今仍记忆犹新，例如《冲浪女郎》等等。童话，可是不坏。&rdo;

&ldo;不坏，&rdo;我说，&ldo;其实《愉快的摇颤》之后的&lso;沙滩男孩&rso;也并不坏，有听的价值。比如《2020》、《荒唐情人》、《荷兰》和《浪花飞溅》，都是不坏的唱片。我都喜欢，肖然没有初期那么光彩夺目，内容也七零八落，但可以从中感受到坚定的意志。而布莱恩&iddot;威尔逊则逐渐精神崩溃，最后几乎对乐队不再有什么贡献，但他仍竭尽全力地生存下去，从中不难感受得出殊死的决心。可毕竟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但并不坏，如你所说。&rdo;

&ldo;现在听一次试试。&rdo;他说。

&ldo;肯定不中意的。&rdo;

他将磁带塞进随车音响。《玩吧玩吧玩吧》荡漾开来，五反田随之小声吹起口哨。

&ldo;亲切得很。&rdo;他说，&ldo;喂，你能相信，这东西的流行居然是20年前的事！&rdo;

&ldo;简直像是昨天。&rdo;我说。

五反田一时用疑惑的神情望着我，笑吟吟地说道：&ldo;你开的玩笑，有的跳跃性还真够大的。&rdo;

&ldo;人们都不大理解，&rdo;我说，&ldo;我一开玩笑，十有八九都被当真。这世道也真是了得，连句玩笑都开不得。&rdo;

&ldo;不过比我所处的世界强似百倍。&rdo;他边笑边说，&ldo;我那个地方，把玩具狗的粪便放进饭盒里才被看成高级玩笑！&rdo;

&ldo;作为玩笑，把真正的粪放进去才算高级。&rdo;

&ldo;的确。&rdo;

往下，我们默默欣赏&ldo;沙滩&rdo;音乐。《加利福尼亚少女》、《409》、《追波逐浪》，全是往日的纯情歌曲。细雨飘零下来，雨刷开开停停。雨不大，温情脉脉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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