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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2页）

于是毛延寿将石显与陈汤设计，预备派兵大举讨伐，以及太后震怒，迫得皇帝降旨偃旗息鼓，不能不将昭君下嫁的经过，从头细叙，足足说了一个时辰才讲完。

&ldo;如此曲折，真有闻所未闻之感。&rdo;胡里图将前后经过情形细想了一遍，不放心地问：&ldo;这一次是真的了？&rdo;

&ldo;你是说昭君出塞？&rdo;

&ldo;是的。&rdo;

&ldo;这可不敢说。反正到时候你看好了。&rdo;

胡里图想了一下又问：&ldo;你讲的这些情形，是听来的，还是看来的？&rdo;

&ldo;也有看来的，也有听来的。不过，耳闻中重要的一部分，是呼木告诉我的。&rdo;

&ldo;哪一部分？&rdo;

&ldo;太后大发雷霆。&rdo;毛延寿紧接着说：&ldo;也就是他告诉我这话的那两天，满街的兵，忽然都不见了，其中的道理，你去想想看！&rdo;

&ldo;这就是了。&rdo;胡里图很欣慰地说：&ldo;没有想到这次是这样子顺利！&rdo;

&ldo;你先不用高兴。你看看这张单子。&rdo;

单子开头，大书&ldo;贡礼&rdo;二字，胡里图看不到几行，双眉就拧成一个结了。

&ldo;这要得太凶了，&rdo;他说：&ldo;呼韩邪力所不及。&rdo;

&ldo;你的意思是不肯照这单子送？&rdo;

&ldo;不是我不肯，是我作不了主。&rdo;

&ldo;那你就回去好了！&rdo;毛延寿扳着脸说。及至胡里图勃然变色，他却又从从容容地加说了一句：&ldo;这不是我的话，是石相爷让我这么跟你说的。&rdo;

&ldo;他？&rdo;胡里图犹有些气愤：&ldo;我家单于待他不错，何以如此不讲交情？&rdo;

&ldo;我也觉得奇怪！&rdo;毛延寿说：&ldo;照我想，一定是皇上的意思。憋了一肚气，无可发泄，有意难一难你们。&rdo;

胡里图深深点头，&ldo;说得是！&rdo;他比较沉着了：&ldo;你看，这个麻烦该如何应付？&rdo;

&ldo;少不得还是那句俗语，得人钱财，与人消灾。&rdo;

胡里图本就是这样想，所以听毛延寿这一说，立即作了决定，走石显的门路，将这张礼单大大打一个折扣。

&ldo;老毛，石相爷对你与以前大不相同，是不是？&rdo;

&ldo;你以为他饶了我了？不！不！&rdo;毛延寿乱摇着手：&ldo;只为一时奈何我不得，也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所以暂时放松一步。等这次喜事完了，我的命也就完了！&rdo;

&ldo;何以见得？&rdo;

&ldo;为了昭君不能不下嫁单于，皇上恨不得吃我的肉！&rdo;毛延寿满怀委屈地说：&ldo;只望将来单于别忘了，他的艳福是我拿性命为他换来的。&rdo;

疏通石显是个铁定不移的主意，可是做起来不容易。主要的是，胡里图此来，除了照例应该进献的贡礼及馈赠中朝大官的仪物以外，并无特别珍贵之物可以取悦石显。

&ldo;我想只有就地取材了！&rdo;毛延寿说。

&ldo;何谓就地取材？&rdo;

&ldo;召集藁街上的富户，看有什么精金美玉，奇珍异宝，暂时借来一用，随后补偿。&rdo;

&ldo;不行，藁街上的情形，我很清楚。&rdo;胡里图摇摇头，&ldo;若说藁街上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怕就是一个乌娜诺。&rdo;

这是戏言，但生心里邪的毛延寿却有歪脑筋可动，盘算了一会，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

&ldo;怎么？老毛！&rdo;胡里图不解地：&ldo;你笑得好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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