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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头仍然一阵阵地发沉，我挡住寺人衿还想往前递食物的手，摇了摇头。

重新躺下不久，王姬瑗闻讯，前来看我。

&ldo;我回来之时，未进门就听说公女病倒，好生一惊，午后在钟室公女还好好的，如何没过许久便成了这副样子？&rdo;嘘寒问暖一番后，她关切地问我。

我牵牵嘴角，道：&ldo;姮来宗周前曾染小恙，此次约是淋雨受寒所致。&rdo;

王姬瑗点点头，却仍是不解：&ldo;公女为何不在钟室中待大雨过去再回？&rdo;

我苦涩一笑，道：&ldo;姮也不知会中途逢雨。&rdo;

王姬瑗同情地看着我，轻叹一声：&ldo;近来风云难测，公女再外出，须小心才是。&rdo;说着，她忽而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屏退左右，对我说：&ldo;我稍候遣人将你染恙之事告知杼和公明，再让他二人传书给晋侯，如何？&rdo;

听到&ldo;晋侯&rdo;二字，我一愣，苦痛再度袭上心头。呆呆地望着床边漆案上隐没的鲜红流云纹，沉默不语。

王姬瑗看看我，笑着继续说：&ldo;公女何必羞涩，晋侯若得知，说不定会赶回辟雍探你。&rdo;

我看向她，轻轻摇头，对她说：&ldo;多谢王姬美意，晋侯在京中事务繁忙，姮不过微恙，不必扰他。&rdo;

&ldo;微恙？&rdo;王姬瑗目光疑惑，若有所思，却仍然略一颔首。接着，她又和我闲聊了几句，说不碍我休息，便起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帐顶。

白天钟室里的一幕幕，燮痛苦的目光、惊怒的面容、恳切的话语，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心撕裂一般地疼，泪水再次奔涌而出，顺着眼角浸湿了发际。

伸手往枕下探去，凤形佩微微发凉，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将它取出，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它一如既往光润无暇，我将它紧紧握住，贴在心口上。胸中苦涩阵阵，燮，这就是你我的结局吗？

&ldo;君主……&rdo;

我回神，只见寺人衿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在一旁迟疑地唤我。

敛了敛面上的表情，我朝里边背过身去，道：&ldo;何事？&rdo;

&ldo;保氏侑有事来见，正在门外。&rdo;

保氏侑？

我应道：&ldo;知道了。&rdo;支撑着坐起身来，让寺人衿端来一盆凉水，洗了把脸，整整仪表，让她请保氏侑进来。

&ldo;今日太后使者自王城而来，说颉伯小君孟姒欲会公女。&rdo;问候一番之后，保氏侑对我说。

颉伯小君孟姒？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不正是晏！

母亲曾给我看过晏的信，上面提到过颉，是她丈夫的采邑。

我忙答道：&ldo;敬诺，不知小君现在何处？&rdo;

保氏侑说：&ldo;小君有孕在身，正在颉将养，不便跋涉，公女须乘车前往，清晨出发，黄昏可至。&rdo;

我想了想，点点头，道：&ldo;多谢保氏相告，姮明日即往。&rdo;

保氏侑道：&ldo;如此，臣妇这就去安排车驾。&rdo;

我欠身谢道：&ldo;有劳保氏。&rdo;

保氏侑微笑道：&ldo;公女客气，太后嘱托，臣妇自当效命。&rdo;说完，行礼退了出去。

寺人衿走过来，一脸担忧地说：&ldo;君主今日方染恙卧床，怎可出行？&rdo;

我躺回床上，看着手中的凤形佩，说：&ldo;无妨，方才我服下薑汤，觉得好了许多，歇上一晚，当无大碍。&rdo;

刚才我想过了，燮五日后回来，这几天我离开辟雍，换个环境，也许调整一下心情，自己能够静下来好好思考……

寺人衿见我执意要走，无奈之下，只好去收拾行囊。

头仍有些沉，又想了许多事，困意席卷而来。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黎明前，天还黑蒙蒙的，寺人衿到室中将我唤醒，说御人已经驾车来到，正在宫门外等候。身体似乎比昨天轻松了一些，我从床上起来，洗漱穿衣，用过些膳食后，和寺人衿一起出到宫门，登车而去。

天刚刚破晓，晨光熹微。车子缓缓前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木轮轧在路面上密实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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