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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3页）

我讶然望向他，记得觪曾说过，姬舆的父母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的。

&ldo;舆还记得？&rdo;我问。

&ldo;自然记得，&rdo;姬舆浅浅一笑：&ldo;母亲去时，我方满五岁，斩衰一直披到七岁。&rdo;

我看着他，忽而觉得有些同情，丧母之痛于我刻骨铭心，不知姬舆那时一个幼童没有了父母，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姬舆没有说话，手依旧摩在粗麻上，眸中无波无澜。

&ldo;舆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rdo;沉默了一会，我问。话刚出口，突然觉得这样不妥，忙又补充道：&ldo;只是好奇，舆若不想说……&rdo;

&ldo;想不起了。&rdo;只听姬舆开口答道。他看着我，语气平静：&ldo;只记得些影子，音容如何却无从知晓。&rdo;

&ldo;如此。&rdo;我轻轻地说。

晚风渐起，只觉空气在暗沉的天色中变得更加冷冽。

&ldo;姮。&rdo;稍顷，姬舆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ldo;嗯？&rdo;

他注视着我，目光明亮而柔和，认真地说：&ldo;世事常有不顺，坚强些，任它再是艰难也总有过去的一日。&rdo;

我微笑，说：&ldo;我知道。&rdo;

第二天清晨，天气难得的好转了许多，云层薄了许多，分成碎块地铺满天空，东方，阳光熹微。

雍丘的城门外，觪带着我在大路旁送别姬舆。

时辰尚早，行人寥寥无几，宫中的随人也不多，与车马候在城墙下。

&ldo;今年天下大旱，祸及糙场，吾闻诸戎损牛羊无数。现下即将入冬，西北各国必是严阵以待。&rdo;觪说。

又是戎狄。我在旁边听着，心叹，男人对国家大事的热情永远这样高涨。昨天刚刚日暮，觪就适时地回到了堂上，满面笑容地把姬舆叫到席上坐下，命寺人生起烛燎。此后的时间里，两人就一直在说诸戎，聊了一晚。

姬舆唇角勾勾，道：&ldo;王师休整已毕，戎狄来犯，必是无返。&rdo;

觪笑了笑：&ldo;到时只怕免不了恶战，子熙须保重。&rdo;

姬舆点头：&ldo;彀父安心。&rdo;

话题似乎聊完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跟在后面旁听了许久的我。

&ldo;姮，子熙将启程。&rdo;觪说，脸上笑得斯文，黠光暗藏。

寺人将姬舆的坐骑牵来，姬舆接过缰绳，却将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应了声，随即回头唤来寺人衿，让她将手中的包袱打开。里面，洁白的羔皮毛茸茸的，有一双手套和一条围脖。

姬舆看着这些东西，不明所以，觪却睁大眼睛，在我耳边小声地说：&ldo;那原本不是要给我的？&rdo;

我瞥了他一眼：&ldo;舆赶路事急，阿兄的日后再补回。&rdo;

觪扬了扬眉毛。

我把包袱中的物品拿起，递给姬舆。

姬舆接过，眼睛打量着，又瞅瞅我，掩不住疑惑。

&ldo;寺人衿，&rdo;觪整了整袖摆，说：&ldo;送我到车上歇息。&rdo;

寺人衿一脸不解，觪却不由分说，命她跟上，悠然离去。

大路旁，剩我和姬舆两两对视。有马车辚辚驰过，骊驹略略回首，状似不安地刨了刨蹄子。

我走到姬舆身前，拿起手套，让他把手伸出来。

姬舆愣了愣，伸出双手，我把手套给他戴上。

他的手很大，昨晚回宫fèng制的时候，我特地在觪的尺寸多留了些空间，现在竟包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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