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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ldo;别说废话，稚鬼。&rdo;商歌开口，&ldo;我要是死在这里，谁都能猜到是你下的手。你今生今世，将再也拿不到止疼的药。你忍得了吗?&rdo;

稚鬼的速度俨然也似鬼。

他又一次被激怒，箭矢一样射向商歌：&ldo;不许威胁我、不许威胁我!!!&rdo;

不料一口大风忽然吹过，卷起羊圈的苫布，扑到了稚鬼身上。

稚鬼忙后跳躲开。黑风终于又起了，势头弱了许多，东方的山峦已经隐隐透出鱼肚白。

羊圈里的都是稚鬼养的&ldo;小羊&rdo;，被吓得乱跑乱喊。

栾秋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即便强敌在眼前，他也忍不住扭头看向羊圈。

&ldo;别看!&rdo;商歌低斥。

但已经来不及。借着风灯微光，栾秋如同被彻骨冷水自头顶泼下：那些并不是羊，而是背脊生出羊皮的人!

有男有女，都是与稚鬼相似的年纪。手脚着地，像羊一样走路，唯有在受惊吓的此时才想起了人的本能，纷纷哭喊着蜷缩在一起。

一截断剑凌空飞来。栾秋下意识伸手去挡，但断剑自他手指边缘擦过，扎进了&ldo;小羊&rdo;的身体。

那断剑力度十足，接连刺死了三个&ldo;小羊&rdo;。

栾秋目眦尽裂，再抬头时，稚鬼已经长笑着远去了。

栾秋知道为什么人身上会有羊皮。

剥去身上皮肤，趁血未干、伤口未愈合，立刻覆盖羊皮、牛皮之类的动物皮毛，它们便和人的血肉长在一起，无法分离。

商歌叮嘱过他，见到没见过的事情，绝不能轻举妄动。但栾秋胸中尽是熊熊怒火：那全都是孩子!年幼的、还未懂事的孩子!

他不顾商歌的阻拦，拿出炎蛇剑，抓起破碎外袍蒙住口鼻，在黑风中狂奔追赶稚鬼。

栾秋从未有过这样剧烈的、令他手脚都几乎失控的愤怒。

肩胛骨上的刺伤形成了一个伤洞，随着他奔走，汩汩流血。

稚鬼走得并不快，他的体型限制了他的速度，很快，栾秋便在镇外追上了他。

长鞭似蛇游动，逼退了紧追不舍的栾秋。

&ldo;你也想当我的小羊?&rdo;稚鬼笑道，&ldo;你年纪大，可以当领头羊。&rdo;

栾秋根本不与他废话，内力注入炎蛇剑，薄如纸片的剑刃绷直，刺向稚鬼!

对苦炼门的恶，栾秋有一种模糊的、极不清晰的认知，自小到大都是如此：它们为何可恨?因为它们杀了曲天阳。

直到李舒出现，直到商歌说出李舒曾受的苦，直到现在看见&ldo;小羊&rdo;，栾秋才看清楚那令自己憎厌万分的&ldo;恶&rdo;究竟有多么庞大和扭曲。

如果控制苦炼门的并不是李舒，那纵容苦炼门长老们作恶的，也不是李舒。

袖手站在李舒身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妖鬼。

两人瞬息间过了十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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