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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2页）

门外站着顾廷宗，他脱了西装，换上了很休闲的开衫，贴身柔软的长裤，头发也梳得松松的，这让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ldo;东西拿来了？&rdo;言萧让他进门。

顾廷宗提出留她几天，帮他鉴定一下藏品。

她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她欠他的。

&ldo;没有，那不急。吃晚饭的时候没见到你，我来看看你。&rdo;顾廷宗进门后先打量了一圈四周。

言萧看他一眼：&ldo;你是这里的老板，要想住这里的话我可以换地方。&rdo;

顾廷宗说：&ldo;你就住这儿，女人当然还是适合住在阁楼上。&rdo;

言萧摁住手里的打火机，点了嘴里的烟，缓缓吐出一口：&ldo;金屋藏娇是么？&rdo;

她记得十几年前就有人拿这四个字形容过他们。

&ldo;别这么敏感，萧萧。&rdo;顾廷宗看着她，微微皱眉：&ldo;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对身体不好。&rdo;

言萧心想果然男人上了年纪都知道养生了，还关注这对身体不好。

她不急不忙抽了半截才开口：&ldo;我工作很忙，你有什么藏品尽快拿出来，我待不了多久。&rdo;

顾廷宗靠过来，摸了摸她的头：&ldo;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你了是不是？&rdo;

言萧侧身让开，脸上没有表情：&ldo;难道还有别的理由？&rdo;

&ldo;我以为这么多年没见，你对我是有点怀念的。&rdo;

言萧抽着烟，陷入沉默。

她的父亲是知名历史学教授，顾廷宗是他众多学生中最得意的一个。

她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他是什么场景，只记得他经常去家里拜访，每次眼神都会停留在她身上。

人和人之间的吸引很难说清楚，终于某一天，顾廷宗在阳台上情不自禁地吻了她的脸。

那天晚上，言萧被养父叫过去训了很久：&ldo;我都看到了，你们不能在一起，你才多大！你们不合适！&rdo;

言萧没有反驳。

几个月后养父心脏病复发去世。

当时她的养母已经身体很不好，逢此巨变精神都有点恍惚，葬礼上忽然跟言萧说：&ldo;你不该气你爸爸的，说不定他就不会发病。&rdo;

言萧不止一次告诉她：&ldo;医生说爸爸是劳累导致的，不是生气。&rdo;

但似乎没有用，她一次次提起。

没多久养母也去世了。

一个被称呼为二叔的男人成了言萧的监护人，实际上顶多见过两次面。

没多久外面就有了传言，她还没成年就跟一个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混在了一起，气死了养父母。那个二叔管她叫白眼狼，义正言辞地把她赶出了门。

言萧身无分文，很长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只能睡桥洞。那时候她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穷到那样的地步，比书里看的，电影里演的任何一种都要难以忍受。

顾廷宗后来在大街上找到了她，她很狼狈，在寒风里穿得很单薄，和几个小混混走在一起。

言萧被他拽上车，关车门的时候不小心夹到了手，狠狠地骂了一句：&ldo;妈的。&rdo;

顾廷宗皱眉：&ldo;别跟那群人混在一起了，你都学会说脏话了。

言萧看着她：&ldo;古人还说&lso;竖子&rso;，&lso;叱嗟，尔母婢也&rso;，都是骂人的话，怎么骂直白点就不能接受了？&rdo;

顾廷宗不禁笑了：&ldo;萧萧，别逞强，有事为什么不找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rdo;

言萧那时候就像只刺猬，什么都不想依靠，只在他那里窝了一晚就走了，后来也并没有找过他，直到那个二叔忽然叫她回去，说愿意把她的家还给她。

她回去了，二叔却喝得醉醺醺的，一见面就对她动手动脚：&ldo;你不是就喜欢比你大的吗，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吧，跟了我，我把房子跟钱都还给你。&rdo;

言萧摸到了能摸到的一切东西招呼了上去，台灯，书，甚至是厨房里的锅碗。

等到停下来时，那位二叔已经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她愣了很久才跑出去，终于想起找顾廷宗，站在公用电话亭里拨通他号码时声音都在抖：&ldo;顾廷宗，我打死了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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