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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树看着孙果,她眼神发空,好像正在回想一些很久远的事情,眼角却笑得弯弯的。那明明是自己的脸,但此刻那张脸上的笑意,却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
&ldo;很喜欢奶奶啊。&rdo;
&ldo;喜欢,特别特别喜欢。只可惜奶奶去世了。&rdo;
木树脸上笑意一僵,孙果拍拍他肩头,&ldo;哎哟,你不用一脸抱歉的样子,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16年了,奶奶去世都16年了,时间真是快。&rdo;
&ldo;我妈也去世16年了。&rdo;木树低声说道,声音低到孙果一度以为木树那句话是自己的幻听。
&ldo;后来离开家到北京上大学,这本书就一直带在身边。有时候想起奶奶就翻两页书,有时候看到书,就会想起她。&rdo;
&ldo;我记不得我妈的样子了。&rdo;这回,孙果能证明自己不是幻听了,&ldo;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我们在一起做过什么&rdo;。
木树耸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那具身体,那个声音是自己的,没有任何障碍,孙果能感受到木树此刻真正的情绪,甚至比木树自己还要清楚。
&ldo;很想她吧。&rdo;
&ldo;我都说了我记不得她的样子了。&rdo;
&ldo;我跟你说哦,有时候,尤其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会一首一首念奶奶教过的诗词,然后就会觉得她好像没有离开,一直都在我身边。&rdo;
&ldo;你这招,我好像不能用。&rdo;木树苦笑。
孙果一把揽过木树的肩膀,大声说道:&ldo;没关系,现在不是有我在你身边吗!&rdo;
木树噗嗤一声笑出来,&ldo;哎,我说,你这样安慰人很奇怪。而且,正常的状况是,你不在我身边,才更合适吧。&rdo;
孙果看看自己,又看看木树。&ldo;虽然你说的对,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彼此陪着对方,总比一个人面对这种奇怪的状况强吧。&rdo;
夜已经深了,窗户上一层雾气,孙果画在窗上的一张丑丑的笑脸,好像在嘲笑着窗外的夜色。
书房里的灯仍亮着,孙果趴在电脑前,还在啪嗒啪嗒敲字。木树将整个身体困在沙发里,拿了一本孙果的书,静静地看。大概真的因为多一个人的关系,夜晚对木树来说,似乎终于没那么难熬。
第十八章:什么流量小生啊,肯定flop出天际
&ldo;我说果果,你这篇,写得也太偏心了吧。&rdo;颜颜用鼠标快速拉着电脑里孙果传过来的文稿。
&ldo;怎么了怎么了?&rdo;罗美人把脑袋凑到电脑屏幕前。
木树则一脸无辜地坐在自己工位上。孙果昨晚赶出来的稿子,木树看了个开头,孙果会怎么写自己,木树不是不好奇,但终究没往下看。
&ldo;张非凡就是个爱网红的花花公子,我可是如实写了,你看,美人这写的杜渊,也都是血淋淋的真相啊。&rdo;颜颜转过身,看着一旁的木树。
&ldo;果果,你笔下的木树,就是一个强装坚强乐观,实则内心孤独的小王子啊,你确定不是粉丝写的同人文吗?&rdo;
&ldo;什么强装坚强、什么孤不孤独。&rdo;木树低声嘀咕,只是跟她说了自己母亲去世,就编排出这么一场情感大戏,跟文字打交道的女人真是内心戏十足,木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但不知为何,当知道孙果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后,木树心底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碰触,原本固若金汤的一部分碎得稀里哗啦,但那些碎片在心底却不扎人,只润润地,好像凋零的花瓣漂浮在水中,水面还折射出若有若无的光。
&ldo;孙果!&rdo;罗美人突然将手臂环在木树脖子上,木树一转头,险些和罗美人来了个碰鼻礼,木树将罗美人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拿开,用脚把椅子往后推了半米。
没有注意到木树的见外,罗美人自顾自说着:&ldo;你,不会是喜欢木树吧?&rdo;
&ldo;呵呵呵呵呵,怎么可能。&rdo;木树避开罗美人的视线,只留给她一串要多假有多假的笑声。
&ldo;我还想着,你要真饭木树,这次采访就留给你了呢。&rdo;
&ldo;什么采访?&rdo;颜颜插嘴问道。
&ldo;木树和田梦那部剧不是快播完了嘛,有个庆功宴。&rdo;
&ldo;靠,前两天视频网站不是搞了一次破冰庆功吗?&rdo;
&ldo;收视率好,点击又高,多庆祝两次有什么关系。上次那个说是内部庆祝,这次好像有粉丝互动什么的。&rdo;
听着颜颜和罗美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明话题围绕着自己,却又仿佛他们口中的&ldo;木树&rdo;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木树想,这种体验真是奇妙。
&ldo;三位美女,昨天的稿子写完了?&rdo;说话的是昨天和王一川一起的男同事,正拿袋薯片,往这边走过来。
&ldo;戴谦,快过来、过来。&rdo;罗美人向戴谦招招手,一把从他手里拿过装薯片的袋子,不客气地抓着薯片往嘴里塞。自己吃完还不忘递给一旁的木树,木树连连摆手,奈何敌不过罗美人的顺水人情,只能抓了两片塞嘴里。
&ldo;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又有什么八卦!&rdo;颜颜问道。
戴谦竖起左手大拇指,&ldo;聪明!这回和木树有关系。&rdo;
木树瞬间警觉,将凳子往前挪了挪。
&ldo;快说快说。&rdo;罗美人嘴里还塞着薯片,说话时,薯片渣不停地往木树身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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