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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声几乎把嘴唇抿成一条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大问题。
&ldo;12年那事出了之后,我有段时间特别想不开,大家差不多都这么做,怎么就轮到我了呢?&rdo;六哥笑了笑,&ldo;不过后来想开了,确实,是我的错,明知骆驼是那种人,还放任他把&lso;东西&rso;带到我的店里。&rdo;
闻又夏沉默片刻,说:&ldo;真是他带的吗?&rdo;
&ldo;这谁还记得!&rdo;六哥猛拍大腿,&ldo;难不成不是他自己?&rdo;
闻又夏摇头,表示他随口一提。
六哥继续喝酒,眼中有悠远的回忆:&ldo;骆驼真的可惜。我认识骆驼的时候,他们乐队才刚组起来没多久呢,烂苹果,我还问他&lso;为什么要叫烂苹果,这多不吉利&rso;,他说,&lso;烂了就烂了,人迟早都会烂掉&rso;。你们现在听着话总觉得不对劲,是吧?可当时我也年轻着呢,觉得可真他妈酷毙了。&rdo;
&ldo;烂苹果。&rdo;邱声低低地重复,切入正题,&ldo;六哥,烂苹果不是他的第一支乐队吧?&rdo;
&ldo;当然不是,他以前那个乐队叫&lso;破壳&rso;。&rdo;六哥说到这儿,到底嫌弃带花味儿的酒不得劲,点了根烟聊以慰藉,&ldo;他和小白……嗐,你看我,改不了口,人家都快四十了我还叫人小白呢。&rdo;
邱声僵硬地一扯嘴角:&ldo;是,&lso;破壳&rso;,他们那时为什么换名字?&rdo;
六哥像一下子被触动哪里,他夹着烟呆愣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ldo;你们知道破壳,那应该听说过安东吧?世纪初的时候,他是整个东河……甚至整个东部最有名的贝斯手,才华,技巧,风格,独树一帜,他曾经成为了我心目中最好的贝斯。&rdo;
&ldo;曾经。&rdo;邱声问,&ldo;现在就不是了吗?&rdo;
&ldo;人都没了嘛,还谈什么最好不最好的。&rdo;六哥抽了口烟:&ldo;其实我当时见着闻夏,总会不经意间想起安东的样子。不是说长得像,闻夏比他帅得多。&rdo;
闻又夏没有打断他。
&ldo;技术、台风,这些我们都不提。我有时自己胡思乱想,都觉得小白带你加入乐队,是不是也有感觉你会让他想起安东……你身上确实有安东那股劲儿,满不在乎,演出的时候满脸都写着&lso;赶紧收工吧&rso;,但又特别吸引人。&rdo;
闻又夏不认这份赞誉:&ldo;安东比我厉害,我听过破壳那首同名曲。&rdo;
六哥摇头:&ldo;可惜英年早逝喽!&rdo;
邱声下意识地抓紧了闻又夏,他有某种直觉,六哥接下来说的才是重点‐‐
&ldo;我想不通啊,过去十年我还是想不通,安东从来不碰&lso;药&rso;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死了呢?他死了,骆驼开始碰那些东西了……&rdo;
而后,破壳消失,烂苹果开始席卷东河的地下乐队圈子。
所有人都默认它的灵魂叫白延辉。
闻又夏若有所思地盯着休息室的一面墙,挂着两三件老牌摇滚乐队的t恤,黑胶唱片,演出海报,眼花缭乱地泛黄与崭新交织出时光印记。
&ldo;我不知道你们找骆驼干什么。&rdo;六哥抽完那根烟,狠狠地把烟蒂往脚底一扔,&ldo;他人在港口附近那几条街,具体住哪儿没告诉过我‐‐他过得很艰难,找我借过钱但我也没想过要他还,希望你们别去为难他了。&rdo;
邱声微微挺直脊背。
眼前的短寸男人过去多么意气风发,生活压弯了他的脊椎,他逐渐也蜷缩起来,再看不见年轻时的影子。
&ldo;我们找他有正事,可能只有他还知情。&rdo;邱声郑重地说。
六哥看不出信没信他,说:&ldo;那就好。&rdo;
谈话似乎就此可以终结,余光瞥见闻又夏已经憋得久了想出门抽烟,邱声没叫住他。等闻又夏出了门,邱声复又看向六哥。
他有点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问,可此时此景他无法让自己就这么错过机会。
&ldo;我还有件事想打听,六哥。&rdo;邱声抬起手,指向那面墙花花绿绿的海报,有一张是他早先就察觉过的,&ldo;那个乐队。&rdo;
周围重新贴上了许多别的海报,邱声指的那一张只露出演出信息在1991年的春天,几个乐手的脸都被挡住了。
六哥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ldo;哦,那是&lso;圣泉&rso;,不过他们活动的年代特别早,而且也不常来蓝莓,主要在另外两家hoe……那得是我爸当老板的时候,我跟他们不太熟。看不出啊,你喜欢这么老的乐队?&rdo;
&ldo;不是喜欢,我想问他们的吉他手。&rdo;邱声说,小声地补充,&ldo;就那个,&lso;刀哥&rso;,你认识吗?如果有下落的话,能不能先告诉我?&rdo;
六哥这次思考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邱声即将被绝望扼住喉咙,他才放下那瓶喝空了的酒:
&ldo;你找不到他的。&rdo;
邱声呼吸一滞。
紧接着,他听见六哥说:&ldo;他前年跳海了。&rdo;
作者有话说:
闻:我暗示得很明显了,再找不到线索我要自己动手了
邱:你自己动手(看戏jpg
那个……假期是出远门中,不带电脑也没空写存稿了,请两天假哈,周二恢复更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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