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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还点着佛香,袅袅的青烟让整个室内都被清淡的香气所充斥着,原本曲玲荣是很喜欢这个味道的,不止一次的和老太太夸赞这个香,清新淡雅最是能让人觉得心神安定。然而现在这个香味一点也不能让她再觉得清净,只觉得心乱如麻,耳畔响起的都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响如擂鼓,让她觉得心烦意乱完全无法安静。只能跪伏在地上,等着老太太对她的处罚。
要怎么办,她现在还可以做什么?要怎么样才能不被赶出去,老太太说的没错,她的确连个丫环都不如,好歹丫环还能有个下场,可是她连个去处都没有,难不成到最后她辛辛苦苦谋划的这一切,全部都要化为乌有了吗?
“但是你到底是你母亲自己做主领进门的,而且也是支会了南州所有人家的,我也不能真的一点理由都不给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把你给撵出去,说到底还要顾及着你母亲的面子,你说是不是?”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太太终于再度缓缓开口,她端起桌上茶盏轻抿了一口,润润喉咙才接着开口讲下去:“我还以为你不知呢,原来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一应吃穿都是我曲家给你的,没了曲家你什么都不是。但是尽管如此,我冷眼瞧着你也不是什么知道感恩的模样,出个门行事招摇不成体统。我且问你,你把曲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你把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对于老太太的问话,曲玲荣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到底还是聪明的,知道这种时候相比较说话还是乖乖闭嘴来的更好一点,说不定等老太太的火气下去,还会对她稍稍宽容一些。
“看在你年纪尚小的份上,这一次我便也可原谅你。”曲老太太缓缓地呼出一口气,一顿饭的功夫连着发了几次火,她还真是觉得有些疲倦了,最后说了几句话后随意的挥了挥手让曲玲荣先自己回去了。
“你对这件事怎么看?她真的只是无心之举,还是说有意为之?”等曲玲荣走了之后,顾嬷嬷立即上前来给老太太揉捏这肩膀放松,老太太阖着眼,舒了口气。
“还能有什么是老太太不清楚的,做奴才的哪里就敢多说了。”顾嬷嬷是陪了老太太一辈子的老人,从老太太还是个闺阁小姐的时候就做大丫环伺候着,一直也就跟到了现在,可以说是陪着老太太走过了无数风雨。加上她丈夫走得早,她也没有孩子,最是忠心不二的,在老太太这边的情分也非旁人能比拟。
“你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老太太自然知道顾嬷嬷心里的顾虑,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小丫头们都不在,也不用怕旁人听了去。”
“知道老太太待奴婢好,那奴婢自然也不敢欺瞒老太太的。”顾嬷嬷也笑了笑,只不过说起正经事,脸上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说轻了,这女孩子家年龄不小,想给自己一个前程,和小姐妹们之间平日里挣一挣老太太和夫人的宠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说到底她不是亲生的,这外来的姑娘平时就当多个亲戚敬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一旦存了太多的心思也不大妥当,更何况奴婢一直冷眼看着,夫人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拿她做嫡小姐照料的意思。”
“宋氏虽然有些心软糊涂,但终归不是太烂好人,要是真把这个外来的丫头当嫡小姐疼爱照顾,我才觉得奇怪呢。”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想到这个性子颇有些绵软的儿媳妇,也是觉得有些头疼:“别的我也不多想,就希望她那个肚皮能争点气,早点生下个嫡孙孙,不然难不成往后,这个家还真给庶子继承吗?”
听老太太又在想嫡孙的事,再想想这几日听到的消息,顾嬷嬷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动,但是想想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结果,要是随随便便开口,指不定会让老太太空欢喜一场,所以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另外找了些有趣的事说出来哄老太太开心。
另一边曲玲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摇摇晃晃的回到院子里,一路上下人们见她虽然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但是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探究的意味。毕竟下人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带着青桃去和老太太一起吃饭,结果青桃突然被拖出去发买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们好奇却也不敢随意打听老太太院子里的事,不过瞧着这位小姐出来的时候脸色一点都不好,他们隐约也能猜到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而且和这位小姐有关。
回到院子里,原本的小丫环们不少都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其余的扫洒婆子和做粗活的丫环们都沉默不语,只做着自己手里的事,青露眼睛红红的在屋檐下站着,旁边还有宋氏身边的大丫环飞云。
曲玲荣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飞云已经上前一步,快速的行了礼之后开口:“曲小姐,夫人说了,这丫头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有时候小姐说些什么话都听不清楚,白白的生出不少事端,这样的丫环是再也留不得了,曲小姐也不用伤心。再瞧着小姐院子里做活的人手也够用,剩下这些丫环,夫人也就暂且带走了,只留青露妹妹一个好好的伺候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飞云说完轻轻一挥手,除了做活的和青露,剩下的早早收拾好自己包裹,跟着飞云离开。原本人手只是刚刚好的小院里,顿时变得无比空旷,曲玲荣知道自己是被宋氏给彻底的讨厌了。她毕竟是当家主母,事情瞒不过她,加上青桃为了自保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而宋氏知道了自己试图诬陷曲云薇,也必然不会再给她好脸色。
一想到自己未来生活的艰难,曲玲荣只觉得全身冰冷,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下去。想到自己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是现在却过的小心翼翼,做什么都不顺。她不由得悲从中来,也不顾其他下人们的眼神,跑进内室扑倒床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青露就站在门口,始终沉默的看着曲玲荣,完全没有任何想上前安抚的意思。她和青桃是同一批被买进来的,之后学习和伺候人都是在一起的,情分自然也不一般,可是今天她也是眼睁睁看着青桃被发卖,连一句话都说不上。看小说,来小燕文学,关闭阅读模式,体验高速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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