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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电心里也是一片苦涩,怔了片刻才苦笑道:&ldo;那又如何?&rdo;做丫鬟的,生死都握于人手,难道还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少奶奶不容人,她们也就只能忍着,不然还能怎样?
&ldo;不成!&rdo;青霜握紧拳头,&ldo;这么着不成!&rdo;
&ldo;不成你想怎么样?&rdo;紫电愕然,&ldo;别说你我了,就是夫人,也不能硬按着少奶奶。&rdo;
&ldo;怎么不能?&rdo;青霜眼睛一亮,&ldo;少爷都二十了,平常人家这个年纪都有子有女了,可少爷成亲晚不说,如今还不能圆房,自然得有人伺候他才行!就是老爷,不是还有香姨娘吗?&rdo;西北那边还罢了,自从来了江浙她们就听说,那高门大户里头,主母身子不方便的时候,都得给夫君安排人伺候,否则便是不贤惠。
听说,杭州知府家里便有好几个姨娘,都是董夫人安排的。董夫人的父亲是西南一带有名的大儒,家里出名的有规矩,整个杭州城的女眷们谈起董夫人,都说她贤良淑德,堪为典范呢。那董夫人一定是对的,若不如此做的女子,便是不贤惠!
紫电犹豫道:&ldo;这怕是不成……夫人能叫我们来伺候大少爷,可并不能‐‐&rdo;并不能强着少奶奶给她们名份啊。若是真能如此,她们又何至于来伺候了沈云殊几年,都不曾……
青霜脸颊微红:&ldo;那时候少爷还未成亲啊。未娶妻自是不能先纳妾,可如今不同了。&rdo;
紫电垂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ldo;少爷身上还有伤呢……&rdo;
&ldo;又不是现在就……&rdo;青霜红着脸推了她一下,&ldo;我们先去寻夫人说说……&rdo;
紫电犹豫不定,最终还是低声道:&ldo;我看算了吧,这种事如何说得出口……&rdo;
青霜被她连泼了几瓢凉水,不由得气恼起来,再也坐不下去,寒着脸道:&ldo;姐姐知羞,我是个不知羞的,也别坐在这里说话了,没得脏了你的耳朵!&rdo;甩手就往外走。谁知才出了门,就见小丫鬟芸草啪哒啪哒地从院子里跑过去。青霜正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扬声便道:&ldo;没规矩的东西,跑什么!紧赶着投胎不成?&rdo;
院里的小丫鬟们都怕青霜,芸草连忙站住脚,低头道:&ldo;少爷叫去香姨娘处,把账本子拿过来给少奶奶看。&rdo;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青霜却是一听就懂了,顿时就是一怔:&ldo;香姨娘处的账册?&rdo;她知道那是什么,那可是少爷的私房啊。
芸草怯生生地瞅了她一眼,点头道:&ldo;是。少爷说让香姨娘教少奶奶管账,以后那些账都归少奶奶看了。&rdo;
都归少奶奶看,也就是说沈云殊所有的东西,都要交到许碧手里了。
青霜看着芸草跑远,只觉心里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当初夫人提起冲喜的时候,瞧着老爷似乎并不太情愿的样子。后来少奶奶进门,连点嫁妆也无,不免又被下人们议论了一番,话语之中都有几分轻视之意。
可谁知道,沈云殊会如此看重她。先是迁进正房,接着就是把手上的私房都交了给她,而且日日腻在一起,竟不容别人近身!青霜明知道这些都是正室的权利,可仍旧觉得堵得难受。
她心烦意乱地走了一会儿,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正院嘉平居门口,守门的婆子见是大少爷院里的人,连忙堆了笑容道:&ldo;姑娘可是来向夫人回事的?&rdo;
青霜到了此时又有些畏缩,并不敢真去找了沈夫人说什么通房的事,犹豫了一下才道:&ldo;红罗姐姐可得空?我,我来找她说说话。&rdo;
她本来就是沈夫人挑出来的人,与红罗等人素来也亲近,守门婆子不以为意,自是将她放了进去。没半刻红罗就来了,将她带到自己房里,笑道:&ldo;夫人刚歇歇喝杯茶,我这才得闲,妹妹别怪我怠慢。这是怎么了,脸色可不大好,是身子不舒服?&rdo;
青霜这堵在心口的话忽然之间就如开了闸一般,不由自主地就都泄了出来,说到后头越发有些委屈:&ldo;……姐姐不知道,如今我和紫电连少爷眼前都到不了,大天白日的门都进不得,这,这可算什么呢!&rdo;
红罗叹道:&ldo;也确是委屈了你了。只是,你们院子里自是少奶奶做主,这也是没法子的事……&rdo;
青霜忍着羞道:&ldo;可夫人挑我们就是去伺候大少爷的,若是夫人发话……&rdo;
红罗摇头道:&ldo;夫人怎么好说这种话。你也知道,夫人毕竟不是大少爷的亲娘,这说话做事都要有些顾忌……&rdo;
青霜又是失望又是不甘心:&ldo;那,那我们难道就……&rdo;就这么一年年地蹉跎下去?再过两三年,她就到了该配人的年纪了!
红罗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ldo;傻妹妹,这种事你怎么找夫人,该找大少爷啊!夫人说话,何如大少爷说话管用呢?&rdo;
青霜急道:&ldo;就是大少爷‐‐&rdo;就是大少爷不理她们,她才无计可施,只得来找夫人啊。
&ldo;我的傻妹妹哟!&rdo;红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ldo;大少爷从前常在军营,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自是‐‐不知道你的好处……&rdo;
毕竟也是个没出嫁的女儿家,红罗说到这里自己脸上也是一红,轻咳了一声才续道:&ldo;如今少奶奶年纪小,少说一年无法圆房,你不趁着这会儿大少爷留在家中……倒来找夫人,可不是白费了日子?须知大少爷伤一好怕是又要回营里了,便是夫人发了话,少奶奶不能不允,只消拖上几日,待大少爷一走,你又能怎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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