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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背对着陋室草堂疾走,苏蕴明倒也能猜得到诸人千奇百怪的表情,她有些得意地忍住笑,既给了不听话的小孩儿教训,又让那帮子人当着皇帝的面发不得,一箭射下两只鸟儿,真是爽哉。尤其是当众给皇帝甩脸这种事,她在皇宫里是不敢做的,在宗阳书院就不同,这里是薛家的地头,也就是她的地头,既没有御吏闲得蛋疼参她一本,也不怕在场的书生敢出去乱说,除非他们敢同时冒着得罪皇帝和薛家的风险。说了也不怕,她这点子事,可以说是恃宠生骄,也可以说是梗梗傲骨,到时候风向会往哪边转,用小指头猜都知道。离草堂渐远,听不到那边传来的人声,苏蕴明放慢脚步,四下张了张,白墙黑瓦的教室安静地矗立,雨好像稍微下大了一点,落在地上依然悄无声息。她找了处墙根背朝外站着,允许自己痛快地乐了一会儿。不能白担了虚名,她想,就看陈旸能纵容她到什么程度。正笑得开心,袖子又被扯了扯,这熟悉的触感……她赶紧收起笑容,端正表情回过头。一大一小两张板着的胖脸,一模一样的小眼睛,可不就是朱院长父子出现在背后。她就知道,耳报神总是无处不在,这么一会儿功夫,事情已经传到朱院长耳里。苏蕴明镇定地福了一福,道:“院长好。”朱院长“嗯”了一声,然后木无表情地看着她,也不出声。朱小盆友保持和他爹同样的没表情的表情抬头望她,那目光那架式,苏蕴明总觉得是她在仰视他。“请院长放心,”这种无声的威胁她最受不了,连忙满头黑线地立军令状:“即便不在这些人里选,我也能挑出优秀的辩难人才,扬我大圣国威。”朱院长父子仍然不出声,又小眼聚光地审视了她一会儿,下雨微寒的初春天气,生把她看得汗流浃背。似乎是确认她的信用度还没彻底破产,朱院长郑重地点了点头,道:“做得好。”苏蕴明条件反射地谦虚道:“不敢,蕴明惶恐。”随即反应过来——啊?做得好?不是该教训她吗?朱院长只说三个字,这三个字说得声势非凡半点不打顿,然后转过身,背起双手,迈着四方步一摇一摆地去了。朱小盆友扯着他老子的衣摆,回头看了她一眼,破天荒地像个正常的小孩子一样冲她挥了挥手,龇了龇牙龈。苏蕴明傻呆呆地望着那两父子的背影,深刻觉得,皇帝算什么?薛家家主算什么?朱院长才是终极boss啊,她只有在朱家父子面前才觉得自己的智商严重不够用。身后脚步声微响,似乎又有人来,喂喂,怎么回事,她特意寻的僻静角落,怎么人人都能找过来。她无奈地回头,周旦如披头散发大袖飘飘地从墙角拐出来,笑道:“是不是奇怪院长为什么会夸你?”苏蕴明无语,其实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厮能够随时随地出现,还永远都这么骚包。见她点头,周旦如动潇洒地将垂到胸前的散发往后一撩,道:“皇上忽然驾御书院,这次咱们是赢得输不得,院长压力很大,敢怒不敢言哪。”这么一说,苏蕴明立刻明白了。因为陈旸不合规矩的举动,把一场无关紧要的国际赛事弄成了外交大事,虽然风险与机遇并存,但当官总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朱院长压力山大,夜里做梦不知道多想冲少年皇帝脸上来上那么一拳,啐上那么一口。所以她得罪了多少人、打了多少人的脸都不要紧,只要顺便也打了皇帝的脸,让朱院长出这一口恶气,那便是“做得好”。想通了这里头的关系,苏蕴明只有苦笑,要是让朱院长知道皇帝是她招来的……她打个寒噤,不敢往下想。周旦如在旁边看她面上的表情戚戚,哪知道她在胡思乱想,以为她担心比赛的事。他长臂一伸,很哥俩好地来搭她肩膀,悠悠地道:“怎么样,你心里有数没有,需不需要哥哥我推荐几个人才?”苏蕴明侧身让了一让,他便搭了个空。周旦如此人崇尚晋人风范,成天摆出一副狂生的派头,对男女分际没那么重视,平时她因此与他相谈甚欢。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又想叹气,同事友爱也要避嫌,京生被打那件事理智上来说不是陈旸干的,但她时至今日仍然有一眯眯怀疑,谁叫少年皇帝是个醋缸。周旦如没搭到她的肩膀,手臂从空中划过,他也不以为意,就势又拨弄了一下头发,又道:“我说真的,我有几个学生是刀笔吏出身,口齿伶俐,就是胆小了点,见不得大场面。不过这种人大都贪财,只要许以厚利,我保证他们全力以赴。”“谢谢,不用了。”苏蕴明道,她刚才向朱院长的承诺倒也不是无的放矢,她也不用谦虚,要说系统地培训辩手,这个时代能胜过她的还真没有。朱院长的想法有个误区,口才这种事,并不是几天的突击短训就能脱胎换骨的,就算你语速飞快咬字清楚,脑子里一团浆糊也是白搭。大圣朝的教育基本都是文科教育,文科生的逻辑思维能力普遍较弱,而一个好的辩论选手,需要长时间的逻辑思维训练,既能发散,又能抓住重点,做到一句话拐十八个弯把别人都绕晕了你还能从容地走出来。再佐以敏锐的观察力、强盛的表现欲、广博的知识面——不用你什么都精通,但你什么都得知道一点——最后,还要脸皮够厚、够无耻,心里明知道是胡搅蛮缠脸上还能做出从容不迫以理服人的样子。只有这些都做到了,才能算是一个优秀的辩论选手。曾经的最佳辩手苏蕴明胸有成竹地微笑,就像她对朱院长说的,在大圣朝的宗阳书院还真能选出这样受过后世辩手培训的人才。不多不少,四十八个。四月初二,千呼万唤的使团终于姗姗而来。卯时不到,天还没有亮透,宗阳书院东翼的深处一点活动的人声都没有,韩竹乎像任何一个他那样岁数的老人一样躬着背一步一顿地走来。老太监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他知道新主人是极修边幅的,在细节上很讲究,为人属下当然也必须讲究。奇怪的是,看着步态慢,却仿佛一眨眼,韩竹乎便停在了苏蕴明的小院门前。四下无人,老太监虽然和君子没什么关系,却也知道不歇暗室的道理,并没有因为没人看见便有所懈怠。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敲了敲门,只敲一响便退开,弯腰埋头,恭恭敬敬地候着。就像苏蕴明每次默默感叹的,不听他说话、单看他的架式,实在是一个极规矩老实的仆人。而事实上——晨光中的老人均匀地深吸气,在等门的同时慢慢地感受着体内真气运行——韩竹乎自己知道,他已经足三十年没有亲自伺候过人了,即便是先皇,对待他的态度也更像得力的臣子,而不是呼来喝去的奴仆。韩竹乎,如果苏蕴明看到这三个字的写法,一定能猜到他与韩竹之关系匪浅,他真实的身份是东厂上任厂主的弟子,现在东厂三大头目之一。上任厂主收徒以入门先后排序,韩松之是他的义子,从小跟在他身边,所以韩竹乎年龄虽然大得多,却得叫现任厂主韩松之一声师兄。门后先传来轻捷的脚步声,韩竹乎内功深厚,听得微微一笑,心想,陛下也不容易,薛小姐终于肯换掉那双又丑又不合脚的布鞋了。老太监生性梗直,虽然有点口不择言,其实颇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也是前任东厂厂主和韩松之看重他的原因之一。对于陈旸和苏蕴明之间种种胡闹情事,他也颇能淡然处之,反正陈家的男人每一代都会来这么一遭,就让心系天下的文官集团去操心吧,他只是皇帝的家奴,依皇帝的喜爱行事。门一开,韩竹乎低着头,先看到长长的快要及地的裙摆,是白底的褶裙,浅浅绣了几针浅蓝近白的边儿,极素净的颜色花纹。老太监偷偷皱了皱眉,上年纪的人大都喜欢富贵华彩的装扮,就像他买的那顶帽子,苏蕴明觉得那帽子滑稽,他也难以苟同薛家小姐的品味。他听到苏蕴明带着笑又有点懊恼地道:“救星来了,快来帮我看看这头发怎么梳。”韩竹乎抬头,先没看到衣服和人脸,映入眼中的先是一大把浓黑的头发,丰厚得像一匹织得紧密的布,又像是用最粗的毫笔蘸饱了墨在白纸用尽全力的一笔,从发根到发梢都是最深切纯正的黑,因为颜色太深了,深得没有了层次、看不出变化,在薄曦的微光之下,竟像是连反光都没有。老太监竟是怔了一怔,然后苏蕴明转过身来,肤色虽然也算白皙,却比不了陈旸玉一般的半透明,容貌更是比皇帝陛下神赐的美貌差了太远。她只是眉眼极黑,与头发一般的黑,一袭浅白点蓝的素淡裙子,什么装饰也没有,满头浓发像水一样从肩头倾泻下来,淹没了半身……和陈旸那天穿着靛青龙袍带孝一样,苏蕴明这一身也只是黑白,但黑是黑,白是白,韩竹乎看着她,就觉得世界只余黑白二色而已。老太监下意识地低下头、深吸气,缓缓调匀了不知为何不稳的呼吸。他默默地想,小主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前几天朱院长给苏蕴明下达了死命令:使团在的期间她不许再打扮得不伦不类,必须规矩地换上女装。因此她一大清早就起了,翻箱倒柜找出这身女装来。女装远比不了男装方便,好久没有穿,她摸索着系带子就花了不少时间,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生怕有什么纰漏。衣服解决了,头发可没办法,来到大圣朝这么久,她愣是学不会梳那些复杂的发式,好吧,她以前就连马尾都梳不好……研究了半天,正一筹莫展,外面传来敲门声。韩竹乎来了,苏蕴明如释重负。自从陈旸扮的韩竹乎被识破,真正的老太监便极少出现在小院里,偶尔来也是为陈旸或者松之送信,并不多待,当初说要留下来伺候她的话就完全当没这回事儿。苏蕴明也猜到这老太监身份不一般,而且太监也是男人,本来就小的屋子再挤个男人总有些别扭,他不来她乐得轻松。可是一些重要时刻韩竹乎还是会出现的,比如今天,就不知是不是陈旸打发他来救场的。韩竹乎虽然三十年没伺候过人,一双手还是比女人之耻的苏蕴明灵巧许多,几下便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坠马髻。他特意不挽她的头发,只是松松地梳顺了,在尾部才梳成髻子,又留出长长的发尾来,直垂到腰下。大圣朝未婚女子和已婚女子发型的分界并不鲜明,像坠马髻这样的发型就都可以梳。少女显得娇俏,熟女显得妩媚,各有其风味。当然,就算有分界,苏蕴明也是不知道的……梳好头对镜一照,苏蕴明也是久不穿女装,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好看过,顺口夸道:“真好,你梳得很好啊,比小阳梳得好多了。”说完觉得不对,赶紧看韩竹乎一眼,老太监早已埋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为免多事,刚才那句话你知我知。”要让陈旸知道她嫌他梳头梳得不好,天知道他又生出什么事来。“老奴什么都没听到。”韩老太监何许人,两朝皇帝手下干特务,什么阴私没见识过,当下淡定地答道。苏蕴明又照了照,忍不住又小声道:“我现在才知道,小阳的手艺也就比我好一点。”“……老奴什么都没听到。”宗阳书院山门前挤满了人,说是照常上课,但师生都静不下心来,不少先生便干脆罢了堂,带着学生过来看热闹。苏蕴明赶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遍人头,倒像是接旨当天的盛况,从山门外到门内的广场上,全是兴高采烈地像在过节的学生。先生们有特权,大都站在人群前面,一个个衣冠楚楚谈笑风生,这位凑兴地说,赵先生您今天修面了,好一丛美髯啊;那个得意地捻须微笑,回捧道,哪里,钱先生您这件新衣服也不错,衬得您一表人才,真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韩竹乎又不知去向,苏蕴明孤身挤进人群,这时候就显出她穿女装的好处,推了谁踩了谁,那人恚怒之下回头要发,下一刻就会变成风度翩翩地微笑,然后转身帮她开路。好不容易从人群外围挤到中间,眼前还有漫漫长路。苏蕴明个子也算是高的,但那是女子中,站在大群男子中间依然算是中等偏下,视线被挡住,呼吸也不畅,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正无奈,斜刺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的衣袖。苏蕴明身子一抖,幸好及时看清那并不是小孩子胖嘟嘟的短手,而是成年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她转眸望去,还能有谁,周旦如君抬起另一手算是打了招呼。周旦如扯着她疾走,有他在前面开路,苏蕴明登时觉得没那么气闷,等到钻出人群,放眼望去一片开阔,更是心怀大畅,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她站在山门外深深吸气吐气,远处朝阳东升,远山轮廓清晰,往上看碧空如洗,往下看是上山下山的陡峭石阶,一路延伸至目力尽头,每一层台阶上都苔痕宛然,那是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几乎与宗阳书院的历史一般悠久,百年来,莘莘学子便是踏着这石阶上山求学,终有一日,又将腹笥丰赡地踏着这石阶离去。苏蕴明想,她教她的学生们辩证,教他们常识,只是教给他们另一种思考问题的方式,告诉他们世界还有另外一种样子,人间的秩序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不,是多种可能。她仿佛看到她的学生们带着种子从这里下山去,有的人当时就小心种植,细心栽培;有的人却随意抛置一边。但是没关系,都没有关系,只要种子在那里,便意味着某一天它有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可能。那么,她来到这个世界便是有意义的……得天下英才而育之,孟子说得对,确是一等的赏心乐事啊……她又转头去看周旦如,相比其他先生,他今天倒是没有特别打扮,依然是不绾不系的散发,换了一件白色宽大的麻衣,脚上踏着木屐。这时候初升的朝阳已渐渐上爬到合适的位置,阳光的暖意开始从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里渗进去,苏蕴明这么转头看他,红肜肜的太阳在他脑后露出半边,有点晃眼,连带着他的脸上也多了一层晕光。她只看了一眼便转开了,心道,这才是“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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