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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刘星明从病房出来，紧紧握着周院长的手，说：&ldo;周院长，孩子们的生命安全，都托付给你们了！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出来！&rdo;他作了些交待，同医生们握握手，走了。没有刘星明在场，记者们就是多余，也统统地走掉了。肖可兴留下来值班，李济运自愿留下。卫生局长没有走，教育局长也留下了。明阳同刘星明一起走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肖可兴烟瘾发了，说出去抽支烟。李济运四处看看，没见到舒瑾。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哭去了。听着病房里的吵闹，李济运非常着急。他去了医生办公室，问医生：&ldo;告诉我，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rdo;

&ldo;说不上，正在采取措施。目前看来最严重的是……&rdo;医生看了看病历，&ldo;宋香云，是个老师，她人已昏迷了。&rdo;

李济运没有说她就是厨师。他突然觉得口干，看见有饮水机，自己倒了水喝。周院长进来，陪李济运坐着，也是满脸凝重。

&ldo;我的孙子也在里头。&rdo;周院长说。

李济运问：&ldo;您孙子情况怎样？&rdo;

周院长说：&ldo;洗过胃了，没有危险。&rdo;

&ldo;周院长，凭您的经验，会出大事吗？&rdo;李济运问。

周院长苦笑道：&ldo;已经是大事了，这么多人中毒。&rdo;

李济运见自己问了傻话，改口道：&ldo;我是想知道会不会死人。&rdo;

周院长说：&ldo;只能说尽最大努力。现在只看那个昏迷的老师是否有危险。&rdo;

这时，周应龙进来，说：&ldo;李主任，汇报个事。&rdo;

&ldo;说吧。&rdo;李济运请周应龙坐下。

周应龙仍是站着，道：&ldo;李主任您出来一下吧。&rdo;

李济运出了医生办公室，正好碰着肖可兴回来。周应龙朝肖可兴点点头，就往走廊僻静处走。两人站在角落里，周应龙说：&ldo;李主任，请您一定理解，我们得请舒园长去谈谈情况。&rdo;

李济运一听，脑子哄地发响。周应龙又说：&ldo;办案的逻辑就是这样，一来她是园长，幼儿园的情况她最熟悉；二来……这个这个我都不好怎么说。&rdo;

李济运听明白了，说：&ldo;就她一个人没中毒，是吧？&rdo;

&ldo;正是的。&rdo;周应龙有些不好意思。

李济运说：&ldo;应龙兄，您按规矩办吧，我没有意见。&rdo;

周应龙走了几分钟，舒瑾突然打了电话来，又哭又骂：&ldo;他们怎么回事？要把我带到公安局去！我犯了什么法？未必是我下的老鼠药？&rdo;

李济运听着很丢丑，大声说道：&ldo;你吵什么？只是让你去说说情况！你至少要负领导责任

你知道吗？你不要哭哭啼啼，你要配合公安调查。你是园长，不首先找你了解情况找谁？&rdo;

肖可兴听出是怎么回事了，便说：&ldo;公安办事就是这样，有时叫人接受不了。&rdo;

李济运知道他是宽慰自己，便说：&ldo;公事公办，没什么可说的。&rdo;

李济运突然想起，毒鼠强早就禁止生产，外头怎么还会有卖的呢？他马上打了周应龙电话。周应龙没等他开口，就说：&ldo;李主任您放心，我们只是了解情况。&rdo;

李济运说：&ldo;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毒鼠强早就禁止生产了。那么，肯定就是非法生产，非法销售。这是否有利于破案？查查鼠药源头，也许是个思路。&rdo;

周应龙笑笑，说：&ldo;谢谢李主任。我们刚才初步研究了一下，觉得难度很大。正因为是非法销售，老鼠药贩子走村串户叫卖，不会摆摊，更不会开门面。不过请您放心，我感觉这个案子最终破得了。&rdo;

听得外头有响动，李济运抬头看看，见来了许多白大褂。中医院的护士们到了。周院长忙出去招呼，见中医院王院长也来了。王院长半开玩笑地骂道：&ldo;周院长你告我的状啊！&rdo;

周院长毕竟有些不好意思，只道：&ldo;我哪敢告你的状？我是请求你们支援！&rdo;

眼看着快下班了，李济运请朱司机帮忙，把歌儿接到他家去吃饭。他自己只怕要通宵守在医院，舒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周院长叫了盒饭，李济运没有胃口，吃了几口就倒掉了。肖可兴急起来就犯烟瘾，李济运急起来只想喝水。他不停地去饮水机接水，一喝就是两三杯。周院长见肖可兴老是出去抽烟，便说：&ldo;肖县长，您就在这里抽吧。我不准医生在办公室抽烟，他们背着我也照样抽。&rdo;肖可兴嘿嘿一笑，就掏出烟来，给李济运也递了一支。

李济运突然想到了媒体，记者们又会蜂拥而来的。这不是他管的事，但毕竟关系到幼儿园，他自然就多了份心思。事情炒得越大，越是对舒瑾不利。他打了朱芝电话，说：&ldo;朱部长，你又要救火了。&rdo;

朱芝听了满腹牢骚，说：&ldo;李主任，我这部长真不想干了。不是这里起火，就是那里起火！扑火是要开支的，我哪天要提出来，给我部里一笔灭火基金！&rdo;

听朱芝这么心直口快，李济运知道她是信任自己，便笑道：&ldo;你提出来吧，我投赞成票。&rdo;

朱芝叹道：&ldo;话是这么说，这事是摆不上桌面的！外头要是知道我们设立专项费用，专门用来堵媒体的嘴巴，那不是天下奇闻？&rdo;

宣传部其实是有这笔开支的，当然只叫做媒体接待费用。幼儿园中毒这事，李济运想好了主意，说：&ldo;朱部长，我有个建议。这件事，媒体上见不到一个字，肯定是做不到的。我们不妨主动，自己写个新闻稿发出去。新闻讲究时效，我们自己先发了，他们再来就没有意义了。假如他们要做什么跟踪报道、深度报道之类，再去对付也好办些。老妹，你的责任就是把乌柚整成一架大哑床，再怎么闹腾，外面绝听不到响动。&rdo;

朱芝在电话里大笑，说：&ldo;老兄，我早就同刘书记讲过，你来做宣传部长更好，只是你的主任我干不了，不然我俩换个岗位。&rdo;

李济运笑道：&ldo;部长妹妹您太谦虚了。如果我的建议有用，您就向刘书记汇报，我们自己先走一步。&rdo;

朱芝说：&ldo;我尽快向刘书记汇报。非常感谢老兄！今后有什么事，我多向你请教，你也要多指点。真的，我不是说客气话。&rdo;

李济运合上电话，满脑子是朱芝的笑容。做个宣传部长，得花那么多精力同记者们周旋。朱芝有回在省里开会，小组讨论时她发言说，那些记者都是上级宣传部门管的，却专门跑下去对付基层宣传部门。就像《西游记》里的妖精，不是太上老君的青牛精，就是观音菩萨的金毛。宣传部的马副部长听着只是打哈哈，说小朱部长真是太可爱了。她回来在常委会上汇报，也只把自己的发言当花絮讲。常委们听了，也只有苦笑。

李济运不时到病房里转转，小孩的哭闹声没有停息过。病床是不锈钢架做的，吱吱地响着格外刺耳。这回的事牵涉到这么多家庭，中毒的又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把这么多架钢架床整成哑床，恐怕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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