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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方法（第3页）

截止目前的第23次实验，第一组的融合度都是0。它们本来就不存在和人类一样的求生本能，被创造出来的人工魂体只有取代原宿主这个任务。也就是说，第一组实验往往都是由原宿主代为完成的。

思考至此，甄徳所站地面忽然分出一块来，像电梯一样直线降落。

手环响起播报：第一实验场销毁模式，启动。

甄徳一手扛着石离，一手拎着雨伞和鸡蛋离开，上面的手术室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他也明显感知到剧烈地震动。

石开住在唐墙市四十年了，今年65岁了，他睡眠少，大约早上五点就起来煮面当早点。此刻他烧好开水，将一把面条放进锅里。家里的电视开着，晨间新闻报道了几件事：8月2日位于唐墙市的翔年大厦，一成年男子疑似生活压力过大，从翔年大厦跳楼自杀；8月3日，唐墙市第一实验区医院，发生爆炸，无人员伤亡。爆炸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听到这里是时候，石开拿着筷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随后他叹了一声气，放下筷子抹了一把眼泪。此刻面条已经熟了，锅子涨水冒泡。石开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将面条盛进碗里。

接着石开去给家里的养的金毛准备狗粮，盛了半碗狗粮在食盆里。大金毛趴在地上，瞥了一眼狗粮，看上去并没有吃的欲望，也没有什么精神。

石开摸摸金毛的头，和金毛说：“球球，吃点儿啊，阿泠过几天就回家了，我保证。”

金毛似乎是听懂了，汪呜了一声，站起来吃狗粮。石开将面端到茶几上也坐下来吃茶几上放着三个玻璃杯和一张全家福，全家福下面押着一份合同：GST医疗商业实验公司人造魂体开发商业实验合同。

吃完早餐石开牵着狗去买菜，途中路过唐墙市第四医院。此刻的第四医院内，接收了一位个人资料及数据绝对保密的患者。

半边脸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单人病房里。他穿着棉质条纹病号服，躺在床上感受着身体传来的阵阵钝痛。此刻他拥有了一个成年人的身体，比公司制造的临时躯壳方便。但准确的来说，这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宿主石离的身体。

“早，要吃炖鸡蛋么，我手艺很好的。”甄徳端着一碗炖鸡蛋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顾所谓的病号。

半边脸闻到炖鸡蛋的香味，淡淡瞥了甄徳一眼道：“主观判断，蛋白质有利于躯壳恢复。”

听到这句话，甄徳的勺子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另一只手把鸡蛋碗放在桌上。然后像欣赏稀世珍宝一样看着眼前这具躯壳，哪怕外貌和DNA就是原装与之前并无差别。

甄徳向半边脸宣告：“首先，你是一件工具，但你会比原宿主活成一个‘更好的自己。’”

半边脸点点头算是回应，他对这件必定的事并没有什么感觉，只稍稍皱眉道：“饿了。”

甄徳听到这两个字十分高兴的一巴掌拍脑门上，道：“我都忘记了，宿主原本是人类，是会有饥饿感的。”甄徳一边说一边用遥控器操控病床，让它撑起来保证半边脸能坐起来。

“张嘴我喂你，现在这具躯壳基本是个半残废的状态，像幼儿自己拿勺子吃饭都做不到。”甄徳舀了一勺鸡蛋送到半边脸嘴边，半边脸张口吃了，温润滑嫩的口感停留在口腔，带着一点点的咸香味，味蕾受刺激传递到大脑神经，多巴胺的分泌让半边脸得到满足，这是半边脸第一次用人类的身体品尝味道。

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体验，只有一个疑惑——这个躯壳可以感知到那么多东西，为什么原宿主要舍弃它？

手环在这个时候又开始播报：第23次“替身”实验第二组“融社”开始，数据收集启动，第一阶段持续时间两年。

“融社”可以简单的理解为融入社会。

话音刚落，一位护士敲门推了轮椅进来，甄徳和护士道了谢，待护士离开就摸了摸半边脸的头，语气十分温柔：“别吃太饱，你家老爷子待会儿还等你回家吃饭呢。”

半边脸点点头，身为人工魂体的他必须得听监管者的话，这是公司事先写好的程序。但半边脸不明白“去见父亲”这件事有什么特殊意义，就问甄徳：“‘父亲’是公司客户？”

甄徳点点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回答半边脸的问题，而是把一个平板丢给半边脸：“里面是‘石离’的所有资料，一个小时内背下来。本来这些数据是可以编程输入给你的，但是魂体的各项指标都需要检测，记忆力和情感共鸣也包括在内。”

甄徳忽然坐到病床边，直勾勾盯着半边脸的眼睛，笑道：“石离一家，本质上和你一样，但道德上我们还是得做做样子。可能你看完就懂了。”

道德？半边脸开始思考这两个字的含义，他抬起手臂非常艰难地拉住甄徳的手，开口问：“监测者，第一组‘本能’实验参与实验者是原宿主——石离。那是不是表明原宿主其实有求生的欲望？根据半边脸程序检索和匹配，在道德伦理方面，半边脸以此种形态留在原宿主躯壳这种行为……”

甄徳听到这里笑容僵在脸上，接着毫不犹豫甩了半边脸一个耳光。他现在整个人有点崩溃，直接给这一句话气乐了：“我说你一个人工智障怎么屁话那么多！老子刚吃的鸡蛋都快给你恶心得吐出来了。让你学人说话并不是说让你做个人。”

甄徳啐了口吐沫，骂归骂但不由得思考起来这台人工魂体是不是出bug？技术部干什么吃的！要是出bug他这个月的奖金和工资就危险了。这意味着他的赌债和房贷很可能还不上，万一GST上层看他不爽，把他开除是小事，负责这种项目失败被杀是肯定的。

况且，出了bug的人工魂体要销毁。但这玩意儿被开发出来，实验体一台的单价成本九千万打底。一出问题就是监测者和技术负全责。而且技术部百分之一百二绝对会把锅甩给甄徳。

最重要的是甄徳的母亲，那个原本已经是植物人的母亲正躺在GST的实验医院里用着最贵的药，接受最好的治疗。从一开始的植物人状态能慢慢下地拄拐走路了。

甄徳原本是因为赌债被人卖到GST做研究的，坚强的求生意志让他在快被弄死之前和高层说了这样一句话：“一般人欠债也没有胆子和本事欠到七个亿，我既然有本事欠到七个亿就说明我不是那么一般。你们这个项目，一般人也做不了监测者。”

就是因为这句话，甄徳负责了之前22台人工魂体。

他们都是在实验中段部分因承受不住实验项目，精神压力过大而出现程序混乱，产生自毁行为。而GST公司想要的是无论在何种压力下都能无条件忍受社会恶意和压力的道具，这还远远不够。

所以GST公司一直在不断开发完善，一旦这样的项目研究成功，卖给各个国家用于各个领域，可就不是售价九千万那么便宜了。而且不仅仅是高端运用，低端运用也行，售价性能会比高端的低很多维度。比如只是把一些“不太聪明的人”取代，换成“更好的为社会和家庭做贡献”的人就行。

毕竟人人都想要一个工作认真，学习优秀，心态健康，百分百孝顺家庭的优秀人种。怎么看都比他们自个儿从肚子里生出来的性价比高很多倍。

可是这一点也不是绝对的，人工魂体虽然好，但还是得看宿主的匹配适应度和每个人的大脑上限，所以还是会造成一定的差异。可是就算差异再大，也比原生的好太多。

不过这样的状态道德伦理上算不算个人界限依旧很模糊。可GST公司相信这个界限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要是人足够关注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去开发这个项目，还生产产品了。

现在GST高端项目遇到瓶颈，就把目标转到低端开发，想把这个项目做出来尽快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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