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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受尽折磨，哀怨泣血，最细小的恨意在这漫长绝望的死亡前奏中一次次回响，一次次拉长。这样漫长的死亡过程，足以产生最深重的怨恨。

这种怨恨，在死神到来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深深刻在死者的脑海，至死难忘。

这样刻骨铭心的恨意，除非魂飞魄散，除非恩怨清消‐‐

再难超度。

&ldo;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我有错，我也罪不至死……你去找试情和一舞算账好不好？放过我，求求你……&rdo;

剑风流哭喊着哀求。

娜迦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嗤嗤笑出声。&ldo;一样的贪生怕死，一样的背信弃义！她只是站在试情背后，他就吓破了胆，把一切都推在了你头上，逃跑时又慌不择路被落下的房梁砸晕。至于一舞‐‐&rdo;

她骤然放声大笑起来，嗓音尖锐如夜枭，&ldo;如果第一次不是纯阳用镇山河伤了她，那时候一舞就该死了！不过天理昭昭，一舞做了亏心事，日日夜夜担惊受怕，体质自然弱下去，医院又是阴寒之地，她到底还是抓住机会，把一舞拖进梦魇里了！&rdo;

说到这里，她清澈的声音充满了快意，&ldo;是了，是了‐‐你们还真是般配，临死前的台词都一模一样。她被我拽着舌头拖出窗户的时候，还在口齿不清嚷嚷着&lso;都是剑风流那个人渣的错&rso;呢！你们不愧是‐‐&rdo;

&ldo;够了！&rdo;

低沉却又决断的男音打断了她的叙述。

&ldo;够了……不要变成怨恨的傀儡，让仇恨烧干了你的灵魂……&rdo;

听到这句话，娜迦愣了愣，突然像是失去了一切希望，捂住脸嚎啕大哭。

那样熟悉的声音，那样温柔的语调。

无论是游戏里的万花，还是游戏外的职业，都是温文尔雅，医者仁心。

从来不会动怒，宽容她的一切叛逆，比起兄长，更像是父亲。

她也想回头。

她也不愿疯狂至此。

&ldo;可是……可是啊！‐‐哥哥！&rdo;

她捂着脸，放声大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沿着指缝滴落，砸在键盘上。

&ldo;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回不去了！已经太迟了！

&ldo;我不想原谅！我不能原谅！

&ldo;不能原谅那群人‐‐那群人！&rdo;

&ldo;因为，我丢的，是一件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ldo;哥哥，我弄丢了那只雁‐‐

&ldo;它飞走了，不会再……不会再回来了……&rdo;

娜迦把手按在胸口位置，眼泪不停砸落在她的手背。

心口那里，本该有一只挂坠。

很精致小巧的挂坠，日日夜夜摩挲于手心，娜迦闭着眼都能勾勒出它的模样。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的翡翠大雁。

材质水润通透，碧绿无瑕，是上好的老坑翡翠种；雁雕成振翅向上的姿势，雁首又依依不舍回望，整只雁形如阴阳太极，流畅优美。

一根墨绿绳子挂着大雁，两边各串了六枚豆大的羊脂玉珠子装饰。

整个物件充满古意，又因为贴身养了许多年，看起来绿幽幽一汪水似的，充满温润灵气。

拿在手里仔细摩挲，就会发现大雁翅膀下刻着一个小小的q字，虽然是字母，却和羽毛纹路天衣无缝融为一体，毫不突兀。

就是这样一只雁，从她五岁起，在她胸口停了整整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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