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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枢密使登场（第1页）

终于，约莫半柱香后，枢密使钱迟瑞姗姗而来。

“陈大人，不知犬子所犯何罪竟要唤老夫到堂？”钱迟瑞脚还未跨进，洪亮的嗓音已然响彻整个公堂。

陈府尹闻声，心中也不免忐忑了起来，朝赵卿承投去了求救的眼神，奈何后者似并未接收到。陈府尹急忙从堂上下来，亲自迎上前去。

当众人的注意力均集中于公堂入口，等待钱迟瑞入堂之际，赵卿承却正忙于读唇。是的！他在极力辨识厉未惜轻微的唇齿变化，当然其结果是赵卿承对厉未惜所表达之意了然于胸。他邪媚一笑，轻点额首答复于她。

只见来者方脸阔眉，虎背熊腰，身高七尺，虽未着戎装，却也自然而然的透露出一股霸气。

入的公堂，钱迟瑞先向赵卿承拱手作揖。“王爷，······”他的言语在看到一旁的的厉未惜后竟戛然而止。

虽说时隔数年，且她眼下一身男装;但钱迟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赵卿承身边的忠义侯府大小姐——厉未惜。不因旁的，就因厉未惜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当年，他在忠义侯府初见这丫头时，就惊觉于小小年纪的她这双眸子里已然透露着不同与年龄的睿智，让钱迟瑞记忆尤深。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厉未惜的容貌或许有些变化，可这眼眸却分毫未变，这眼神较之当年似又多了几分犀利。只是，这丫头不是······？！可她这清明的双眸及眸中所散发出来的精明决计不是痴傻之人所该有的。

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钱迟瑞虽对厉未惜的种种心中存疑，但脸上终是不显。即便是那一愣神，也不过是在稍纵即逝之间便已然恢复如常。

只是，钱迟瑞的这一愣神并未逃过赵卿承与厉未惜的眼睛，两人心照不宣，装作没看见。

“爹。”钱远卓恐也是怕极了他爹，耳闻钱迟瑞的声音便已目露惊慌；眼下见着他钱迟瑞更是魂不附体，他怯怯地迎上前去，唯唯诺诺地叫道。

钱迟瑞本就因这个不孝子而被强邀来此，心中自然不快；眼下又见钱远卓这副胆小心虚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心中怒骂：“我乃堂堂月曦国枢密使，一生戎马，久经沙场，杀敌千万，怎会生出这般懦弱无能的逆子！”

纵然钱迟瑞心中对钱远卓有千般万般的怒气，怨言，可眼下有众多外人在场他又岂会不顾自己这张老脸而当众训斥钱远卓。然则钱迟瑞心中怒意实在难消，他冷哼一声，狠摔一记衣袖又怒瞪钱远卓一眼，便不再理会。转头，面向赵卿承露出少有的谦恭之态，道：“不知犬子牵涉何案，竟要劳烦王爷您亲自上堂过问？”

钱迟瑞看似极为谦恭，话面上也不过是询问情况；可话里所蕴含着的质问，可见一斑，赵卿承又岂会听不出来。依着他的性子，自然不会买账，这言语间难免针锋相对，“钱大人，说笑了。本王不过是旁听而已。”赵卿承扯嘴一笑，“若是令郎真犯了需要本王亲自坐阵的案子，本王定会亲自坐堂问审，又岂会上堂过问这般简单。”

赵卿承的话也是极不客气，钱迟瑞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他阴沉着脸与赵卿承对立而望。

就这么一来二去短短几句对话，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就已然四溢在整个公堂。气氛十分紧张，一旁众人无一敢上前插话，就连厉未惜也没想到二人会如此针锋相对，一时竟不知如何插话。

就在众人内心纷纷猜测，这二人要僵持到何时之时；但见钱迟瑞突然打破沉默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收起笑容，“王爷所言极是，是老夫想差了。”

“无妨。”既然钱迟瑞都这么说了，赵卿承自不便再多说什么。心中却道：“如此进退自如，真不愧是只老狐狸！”

钱迟瑞故意岔开话题，装作此时方才注意到厉未惜。他皱着眉，“这位公子是······”

“钱大人，不识得？”赵卿承可没忘记钱迟瑞刚进来时见到厉未惜的反应。

“嗯······仔细瞧着倒是有几分眼熟，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公子？”做戏莫不可太过，钱迟瑞深知其理，自然不会把话说绝了。

厉未惜眉眼弯弯，浅笑道：“王爷，钱大人与家父昔日虽同朝为官，多有往来，可我眼下这身打扮叫钱大人如何识得！”厉未惜一语双关，一旁的赵卿承笑而不语。

“难道······”

“小女子厉未惜，家父乃忠义侯厉学致。”

虽早已猜到厉未惜的身份，但当她亲自说出口的那一霎那，钱迟瑞内心依旧为之一颤。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原来是忠义侯之女。”钱迟瑞没有露出过分惊讶之状，他起手作揖，“老夫钱迟瑞，参见颜王妃。”他既不惊于厉未惜的言谈举止一如常人，也不惊于厉未惜着男装在此的原因，反倒谦逊地施礼。

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钱迟瑞故意为之，厉未惜心下觉得钱迟瑞对自己的态度较之赵卿承似更为谦和有礼。

“钱大人，不必多礼。你我本是亲戚，你与家父又是旧识，实在无需这般见外。”厉未惜礼尚往来道。

“不然，现如今你贵为王妃，这起码的礼数老夫理应遵从。”

二人一番客套，赵卿承却冷笑道：“令郎对王妃康健如常，似颇多微词，甚至怀疑其王妃的身份；却不见钱大人对此有所质疑，连诧异之色也未有过，反倒是对王妃礼遇有加。”

厉未惜深知赵卿承此举便是应了“若信我，便以白脸助之。”她曾听叶希之提及赵卿承善于读唇，这才有此一说。

钱迟瑞似早有准备，他不疾不徐地抬眼，起手指向叶希之，道：“老夫以为以叶二公子的医术，王妃现状自不言而喻。至于，犬子······”他再次瞪视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黄毛小子之言岂可尽信。”

“既然如此，陈大人，你可听清了枢密使所言？”赵卿承目视钱迟瑞，开口却向陈府尹言道：“此案该如何断，你心中可明白？！”既然是要唱白脸，那他就一唱到底，最多让那只老狐狸一毛不拔的带着崽子回府，他又有何损失。

陈柏原心中暗骂：“没一个好东西！明明是你们二人针尖对麦芒的，何故将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既不敢得罪钱迟瑞，又不敢忤逆赵卿承的意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抉择。毕竟，不论他站哪头，势必得罪另一头。

陈府尹哈着腰脸皮抽动，偷瞄了瞄钱迟瑞，又看了看赵卿承，实不敢轻易下断。于是，决定先将钱远卓的状纸递给枢密使钱迟瑞，再作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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