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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过失（第2页）

见她执意要去，诸高蝉与诸长嫣对望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只是怕惧着诸瑶儿素得商老夫人痛爱，也不敢强力的让她不要出门了。

她们跟在诸瑶儿身后，神采苦闷——这种苦闷到了马车边，便更浓郁了——下人给她们备的马车，极是宽敞，足可供三姐妹一起带着使女乘坐。这驾马车本是特地供女眷一起出利用用的，目的是幸免一人一车既局促又无趣，几人同乘也好说说话儿。

平居诸家姐妹如果是一起出门都乘这车，因此诸瑶儿也没多想，这儿的三姐妹中她居长，便先扶着贺氏的手上了车，还顺手把车帘别了一下，好利便堂妹上来。

她进车以后择了中心的位置坐下后，却见诸高蝉与诸长嫣还站在车边，面面相觑，最尴尬。

诸瑶儿讶异道：“如何不上来？”

“三姐姐……”诸高蝉咬着唇，思考一会儿才艰辛的道，“我……我与长嫣想……想单独说说话儿。”

诸瑶儿和这两个堂妹虽然自小一起长大，性格投机使然，反而不如只相处过几个月的商在水那麽亲近。现在两个妹妹明着说不想让她听的私房话，她倒也没以为有什么烦懑，只是提示道：“不是要去怀念堂伯父么？这会要说什么？母亲和三婶母都已经在那边了，长风他们还在后门处等着，我们再担搁，到的人多了才过去，可便要失仪了。”便挽劝道，“等怀念过后再说罢。”

这话通情达理，诸高蝉与诸长嫣一光阴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来由，只是她们着实不想和诸瑶儿同车，便嗫喏着道：“这……我们……我们另乘一车，在路上说话。”

“有什么话如许急着要说？”诸瑶儿狐疑的道，“这一时半会的车能绸缪好吗？”

诸高蝉和诸长嫣被问得顿口无言，虽然心中万分不肯，却或是不得不上了车。

马车驶出门，外头诸长岁、诸长风、诸高崖都围了上来，隔着车帘呼喊过了，便驱马随在车边，一起往敬平公府去。

这行程不长，也没什么闲人，很快便进了敬平公府的后门。下了马车，究竟府里才发生了大事，现在却只得一个办事妇人在车边欢迎。正直的眉眼掩不住眉宇之间的仓促无措，她惶恐不安的行了礼，也无意多言，引了她们到后堂小柴氏的院子里去。

一路上，遍地白布已经挂起来了，所遇下仆，莫不行色急忙、神态悲惨。敬平公府里很有几处栽种梧桐之类落叶乔木的处所，这时节正逢落叶纷纷，更添萧索。

诸瑶儿看到过去整齐高雅的府邸一下子显出败落迹象来，心头悄悄的叹了一口气，倒把对诸宣雅与小柴氏的余恨消除了。

究竟，她和诸长风、诸高川都在世，诸宣雅，却已经死去了。

诸宣雅膝下三子，惟有嫡宗子诸长绪长成，可诸长绪远不足诸宣雅醒目……

敬平公府的败落完全可以预感，当然他们有世袭罔替的爵位，大魏仍存，靠着爵位，他们总有能够复兴的时机。只是那至少也是诸善始长大成人后的事儿了，到其时分诸长风的子嗣意料比现在的诸善始还长，以诸长风的天资，届时羽翼既成，怎会惧了堂侄。

况且阀主之位从诸焕传给诸长风，便等因而默许在诸焕这一支传承下去，与敬平公一脉之间划出天堑了。诸善始便便未来城府不在其祖父之下，可也没有他祖父如许的血脉优势了。

总而言之，诸瑶儿以为自己姐弟三人遇一次袭，能让诸焕一举办理了庶子承位的诸多后患，着实是值得的。

既然想到自己这边没吃亏，诸瑶儿也便没了怨尤的心思。她像任何一个慎重知礼的朋友们闺秀那样尊重之中带着一丝怜悯与悲戚的问候了小柴氏，来以前有望说的少少话语由于心态的变化却都吞了下去。

小柴氏的状况远比诸瑶儿预计的要紧张，她目光结巴神态木然，是连守在灵榇以后都做不到了。整片面瘫软在榻上，直直的看着帐顶，关于堂侄女们上前来问候与安慰，全无反馈。乃至连她唯一的亲生骨肉、才十岁的九公子诸长霖哭着摇了半晌手臂也无动于中。

……像是整个灵魂、整颗心，都跟着诸宣雅的死而死去了。

看到她这副样子，连商夫人语言都温柔了几分，得空便过来挽劝几句：“……长霖还小，大伯父不喜俗事，这个家，还得嫂子你撑起来……你也想想善始和气瑰，都是好孩子，善瑰身子骨儿又弱，你……”

但这些话小柴氏都听不进去。

诸瑶儿三姐妹行礼问候过以后，族中又连续来了许多女眷，有问候的、有安慰的、有开导的、有陪下落泪的……但无论来人是谁、如何反馈，小柴氏都不理不理。

她的默然与死寂，固然使众人有些尴尬，但当此之时也都能够理解。

诸氏是富家，诸宣雅又死在了桑梓地，前来怀念的人，单是本家便极多。有资历到后堂来探望小柴氏与诸长娴的女眷也很多。一开始，宽敞的内室还能容得下，到后来人逐渐多了起来，便站不敷了。

商夫人与费氏不得不起来替小柴氏主持一下，挽劝众人先行退出内室，只让几个心腹使女守着，真相小柴氏现在的情形看起来也不宜太打搅。

算是比较早到的诸瑶儿三人一样被打发出来，商夫人忙里抽空嘱咐了她们一句：“今儿个我与你三婶怕是要在这儿住下来了，你们姐妹不要走散，晚了好一起回去。”

小柴氏显然完全不可以办事，乃至连守灵都不可，前头有族人操持，后院里也需求打点——这差使现在当然是落在商夫人与费氏的身上了。

虽然两边便几步路，但大午夜的万一有点儿事儿，跑过去叨教来回繁难，别才回瑞羽堂还没挨着瓷枕便又被喊回归。因此有望住在敬平公府了，横竖，现在“碧梧”在诸焕手里。

连诸宣雅都死在自己内室了，商夫人与费氏当然不怕在这儿留宿。

商夫人令众人出门，诸高蝉与诸长嫣便互换眼神想与诸瑶儿张开。偏巧商夫人嘱咐了这么一句，这大伯母一贯好强又厉害，诸高蝉、诸长嫣都有点怕她，不敢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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