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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迫不得已（第2页）

“诸新咏三翻两次夜入司空府，至天明才拜别。”汤宣皱着眉，对摆布幕僚道，“而不与商羽望会晤时，他有几次，被人撞见似与太子有羁縻……听说太子昨日去了周宝林陪嫁宅子里，足足坐了一天一夜晚，到本日晌午前才回东宫。你等可有什么看法？”

年苼薬头一个道：“无非便是改天换日。”

……众人本拟缓缓而谈，却不想他毫无所惧的，讲话便说了这么一句诛心之言，连汤宣、汤宙并汤天下都怔了一会儿，才苦笑着道：“乐木师傅还请详说。”

横竖，这厮都把话说开了。此时既然不绑了他进宫请罪，那还不如直言不讳——现在时势诡谲，辰光宝贵，可没功夫跟这几位幕僚玩什么再三推却迫不得已刚刚受命那一套——现在在书房里的也是汤家人信任的心腹。

年苼薬不痛不痒的道：“以前太子御前所献之策，便不像是太子的为人所能想到的。现在看来，很有大约也是出自诸新咏的手笔。此举看似让众人都宁神，但现实上，无论汤家或是庄家，既为柴家之兵的统帅，便便能胜，又岂会大获全胜？最有望的，当然是惨胜。”

汤宣与汤宙对看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汤家跟柴家抢了百年军饷，现在浊世将至，军队乃是立业的根基。并且如果有时机，没准两家也能有一番野望。

既然有时机减弱对方，怎样肯放过？

这也是当初太师纳兰醒与司徒诸煜带头跪宫时，汤家、庄家后到的原因了。燕州的辎重横竖拨不到西凉跟青州去，因此关于汤家庄家来说，听凭燕州在陆颢之的手里多些日子，让柴家压力更大丧失更大点，这都是心领神会的目的。

“燕州不行不收复，却不等闲收复。”年苼薬道，“圣上忧虑柴家打着收复燕州的幌子行不臣之事——其实也不皆圣上鳃鳃过虑，由于燕州间隔帝都委实太近了！因此诸新咏所献之策，其实关于朝廷、关于除了柴家以外的五阀来说，确凿是最合宜的。庶族将领压不住柴家那群骄兵悍将，柴家不出骄兵悍将不行能攻打得下燕州……便算现在他们派了精锐之师，这两次战报不也不容达观？能镇住阀阅精锐私兵的惟有阀阅后辈出身的将帅，这一计确凿既能保证不让燕州之乱继续下去，也不给柴家坐大或谋逆的时机。

“假设圣上采取了，太子献策有功；假设太子没采取，现在太子也得了比圣上理智的评价不是吗？”年苼薬不痛不痒的道，“从献这一计起，诸新咏便做好了劝太子大约助太子夺位的有望了。并且别的五阀便便有望燕州之变能够连累柴家，但柴家现在还守着北疆，真把他们逼急了，让出通往帝都的途径，到其时候乐子可便大了……这一计也等因而给各家一个台阶，圣上不允，但瞒天过海之事各家都被拖下了水，一起欢迎圣上的肝火究竟更安全些。这关商家什么事？商司空也不晓得是早有预料或是认真凑巧，从开春便病到现在，前两日江南报了丧来，诸老夫人病故，他乃至难以下榻不可以回去怀念。司徒诸煜与百官商议以后夺情其与其宗子商在疆——但他不是到现在都没能起家？”

一位年长幕僚抚着长须，沉声道：“司空府现在惟有商司空并其宗子商在疆在，余人皆已回江南怀念守丧。诸新咏既然前往司空府，所会见的势必是这两人中的一个。而他是夜访，掩人耳目，自不会是简略的探病。如果与太子相关，怎会先寻上商家？应该是柴家才对。”

汤宣看了眼角落里的上官十一，却见这个听说才华横溢更在年苼薬之上的年轻谋士恬静如处子的端坐着，眼帘低落，却没有说话的用途。

他沉吟了一下，正要讲话，却听另一位白面微髯的幕僚道：“昔时商家大小姐几成太子妃，却因意外破相而自请退婚。虽然名义上是拉车的马受了惊，事后宫中也颇为通知惋惜。但未久便选定了柴氏之女，是否商大小姐破相一事是凑巧，温皇后便有弃商选柴之心？乃至商大小姐的破相也与温皇后相关？”

“便便如此，商大小姐现在已为庄家妇，闻说庄鱼舞待之甚好，这次诸老夫人过世，乃至切身伴随她南下怀念。”那年长幕僚却摇头，道，“前太子又不是什么良配，商司空只此一女，没准内心也以为退婚是件功德？便便商司空遗憾这件婚事，改天换日是何等大事，没有大约为了一个嫁出门的女儿行这等险的。商司空膝下可不是惟有商大小姐一个子嗣！”

年苼薬道：“有一种大约：商司空两年前上差时昏迷，一度请了季去病诊治。这两年来身子也是时好时坏，这次商家之因此没被卷进去，不便由于商司空从正月里便连续病着、到现在都没传出病愈或好转的动静？江南堂这两代子嗣都单薄得很，商在疆与商在田便兄弟两个，商在疆虽然夺目，但年龄放在那边，还不敷老辣。商在田是阀阅后辈中出了名的古道人，城府不深。是否商司空忧虑局势拖延下去，如果自己因病体无法视事，其二子难以应付越来越混乱的地势，因此有望快刀斩乱麻？”

“这倒是。”众人凝思一会儿，都是微微点头，“江南堂现在的子嗣确凿太过单薄了，商司空年轻时端惠公合法丁壮，有端惠公为其坐镇。但现在端惠公已老，商司空自己身子却连续不好，也难怪不宁神。”

“如此说来，诸新咏夜访司空府，商司空大约也是被牵扯进太子这方了。”年长幕僚道，“商司梦想用从龙之功为子孙换取些许福泽，而诸新咏自没有说，此人一身才华，怎情愿泯没？现下的疑问却是改天换日之事！”

除了上官十一以外的幕僚都将目光投向汤宣——幕僚只卖力说明与出主意，决计却是阀主来定的。

汤宣若无其事的看了眼胞弟汤宙与儿子汤天下，见两人都是一脸清静，略作沉吟，道：“还请孙师傅从长说来。”

这便是让这姓孙的年长幕僚将种种决意之下的大约形貌一下了。

孙姓幕僚心思细腻，最善于说明，现在得了交托，毫不迟疑的道：“圣上原不同意太子所奏，这次士族联手瞒天过海，非同小可！圣上如果是忍了下去，容在下说句诛心之语——那么间隔傀儡也不远了。再加上圣上鉴戒士族，因此这次圣上凡是通晓真相，必发雷霆盛怒！届时，恐怕各家都很难下台！”

“到其时候，要么束手待毙，要么迫不得已。”

孙姓幕僚道，“束手待毙不行取，迫不得已天然是仓促行事。因此在下认为，既然燕州战事不顺，或是趁现在尚且有些辰光，来一番春风化雨的好。真相现在天下已乱，如果中枢再买卖外，恐怕于庶民更是落井下石！”

现下民变的烽火曾经四境皆起，魏祚已衰完全不是什么秘密了。如果再来个士族群起弑君大约圣上血洗望族的事儿，怕是乱象便会席卷天下。

天下大乱汤家早有预料，疑问因此前便安排好了，借护送诸瑶儿子母等人以大量进入华夏的西凉军，现在还在西凉呢……

因此孙姓幕僚倡议：“阀主不如暗作筹办，少等几日，在下想，不日诸新咏或商司空自当前遣人前来商议大事。真相单凭商司空与诸新咏，未必负担得起这等变天之举。”

又说，“时势庞杂，尚在西凉的三少夫人及四孙公子等人，或是尽早接回帝都的好。”

这一点汤宣也微微点头：“锋儿，你回头问一问他们几时开航，如果无紧急事便督促一下，最时期，一切以安危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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