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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然而，小寒只是微微一笑，道：&ldo;这大约是缘分？我也不知她为何愿意教我。她说了想教我一些医术，我就认真地跟着学了。&rdo;

小寒心想，反正这事情没办法验证，随便她怎么说。崔九思就算见过师父，也断然挑不出什么错来。

崔九思知道这事情问不出答案，也就不再问，转而问道：&ldo;你可还有其他亲人？&rdo;若真是扬州瘦马，无父无母，血缘亲戚不知身在何处，倒是纯粹些。最怕还有其他隐情的，待这女子掌握了内宅，昔日的亲人就上门来添乱添堵。

若说前两句小寒是出于心虚和礼貌而回答，等到崔九思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小寒不由得看向了盛和光。那一双大眼睛似乎在问：&ldo;这是在审讯我吗？&rdo;

盛和光也觉得舅舅有些过了，当下轻咳一声，道：&ldo;舅舅。&rdo;

崔九思看了一眼盛和光，显然，侄儿示意自己不要再这般问下去。崔九思到底是商人出身，一张面皮转换得极快，当下道：&ldo;厉姑娘，方才唐突了。我是崔九思，我少年时曾受厉神医的恩惠，一直想找到她。听说你曾经见过她，心下着急，多问了几个问题。&rdo;

&ldo;不碍事。&rdo;受师父恩惠的人，实在太多了。

崔九思问道：&ldo;你可知道厉神医身在何处？&rdo;

&ldo;并不曾知晓，她离开后，我们就再无联系。&rdo;

崔九思露出些微微失望的神色，旋即又问：&ldo;你对和光有救命之恩。我崔家不敢说富可敌国，却也是殷实人家。除了浮香堂，你可还有什么想要的？&rdo;

小寒不由得咋舌，若说崔家只是殷实人家，这天下也没有几乎人家敢说自己是豪富之家了。她摇头，道：&ldo;浮香堂已经足够了。&rdo;

盛和光前世里对她是救命的恩情，完全足够了。

崔九思又问：&ldo;既然钱财足够了，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崔家帮忙呢？听说你打小就和兄长失散了，对于你的兄长，你可还记得什么？崔家商铺遍布天下，寻人要容易得多。&rdo;

这恰也是盛和光关心的问题，小瘦马似乎对于兄长有极深的执念。

小寒摇头，道：&ldo;我已经记不清楚兄长的模样了，也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多谢崔九爷关心。&rdo;

崔九思看着柔顺而又无所欲求的小寒，越发觉得此事棘手。偏偏盛和光此时刚刚从这女子身上懂得了男女之事，只怕还稀罕着，一时半会倒是不好反对。来日方长，且叫人留意着，若有不对劲的地方，尽早处理便是。

盛和光看着小寒微垂的眼睑，微微颤抖的睫毛，心里却有些不快。小瘦马分明对李夜箫极其在意，先前为了李夜箫是不是公主男宠与他置气，如今还认了兄妹。小瘦马有着不曾对他言说的秘密。

可是，到底是在舅舅面前，既然自己立定主意，不相看女子了，那就得给小瘦马留些颜面。于是，盛和光笑道：&ldo;舅舅，您不是说带了些好东西来，怎么只记得问话？&rdo;

崔九思看了一眼侄儿，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小寒：&ldo;这是头一次见面，准备了些小玩意儿，你看看，可还喜欢。&rdo;

小寒收下了，忙行礼致谢。锦盒精致小巧，小寒打开来，里头放着两个玻璃瓶，散发着芬芳的香气。&ldo;大马士革的玫瑰水！&rdo;

小寒不由得惊呼一声，道：&ldo;九爷，这太过贵重了。&rdo;

崔九思淡笑道：&ldo;你精通制香，这大马士革玫瑰水可是难得的好香，许多香料都可混合使用。我只盼着你再研究出些新品种，叫浮香堂的生意更好。&rdo;

小寒不由得又抬眼去看盛和光，盛和光面带微笑，道：&ldo;既然是舅舅给你的，你收着便是。这可是千金难求的。&rdo;

小寒这才将锦盒收了起来。

待小寒出去了，崔九思看着盛和光，打趣道：&ldo;你倒是怕我吃了她不成？舅舅多问几句话都不行？&rdo;

盛和光笑道：&ldo;舅舅，我知道您是好意。可是，我同她相处这么久，知道她性情单纯，行事磊落。我是担心她直接反问舅舅，为何这么多问题，到时候舅舅可不好下台了。&rdo;当然，舅舅的样子，太像江湖人士，尤其那一大把络腮胡子，他可怕会吓到小瘦马。只不过，这个就不告诉舅舅了。

舅甥俩亦亲亦友，说气话来甚是随意。

崔九思哈哈大笑，道：&ldo;既然你主意已定，这后宅之事就暂且如此吧。&rdo;说罢，顿了一下，收敛了笑意，压低了声音，道，&ldo;圣上近来身体越发糟糕，想来很快就会册立储君了。最近行事，更要谨慎。&rdo;

盛和光面色凝重。两人又密谈许久，崔九思方离开。

盛和光送了崔九思到门口，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天光昏暗，下起了雪。他信步走到小寒的屋里，廊下并无侍奉的丫鬟，无人为他通传，想来天气严寒，都在室内。

他敲了敲门，屋里扬起她轻快柔软的声音：&ldo;谁呀？来了。&rdo;

这是盛和光头一次去找一个女孩儿，还敲门等候，忽觉得新鲜。门&ldo;吱呀&rdo;一声开了，里头露出一张芙蓉面来，小寒面带讶异之色，道：&ldo;三爷，你怎么来了？&rdo;

盛和光听着这娇软的声音，忽而心中一动，微微靠近她的耳侧，低声道：&ldo;小娘子，我来看你了。我冒雪前来，敲门许久，你都不应，可是生气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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