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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ldo;想是很想的。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作何和二皇子打了起来。&rdo;周涵芝好奇，&ldo;阿琰虽然任性，倒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二皇子在元州找你，想向你赔不是，你也不见一见？&rdo;

&ldo;秦容懋还有脸来。&rdo;郑琰翻了个白眼，&ldo;这事还得从三年前提起来。他性子不稳重，那时我皇叔让他去宸翰阁多看看书修养性子，他倒好，趁学士打盹给人家拆了发髻编了一脑袋小辫。偏他下手重，揪疼了学士的发，被好好训了一顿。可他却非要把这个账算到我头上，说是我干了这事给他的影响‐‐天地良心，我给老师编小辫这事是我初到王都求学十五六时干的，他多大，那年足足十九岁！&rdo;

&ldo;容懋性子直慡，五年前初见我时还提剑找过我，说我要是敢不喜欢他哥哥定要我好看，被容顾撵了出去。&rdo;

&ldo;你好性子，我也是别人惹不得的主。我和他说我是他堂兄，他敢辱骂兄长便是不对，他却不认这个，说我姓郑与他没丝毫关系。那次我便和他打了一架，写信时不好意思告诉你。他不记仇也不记疼，前几日好心替集贤殿学士找我要东西，我未回来，春酿让他去园子里转转‐‐正巧园里长生亭中住着窝燕子，我觉得可爱一直没让人动，可他过去被燕子的……那什么不好说的东西砸了，非说我小人心肠记恨他报复他。&rdo;

&ldo;只为这个？&rdo;周涵芝忍不住笑了笑。

&ldo;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说！&rdo;郑琰带着怒意敲了敲窗框，&ldo;结果他躲到房梁上偷窥我洗澡。我来王都，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母亲就说我臂上天生有彤鹤纹，左右我表兄弟有几个，别人见我姓郑也没有彤鹤纹不至疑惑我的身份。秦容懋躲在房梁上，我刚脱完衣服，他突然跳下来说我是冒充的，我能不气？&rdo;

&ldo;于是你连衣裳都没顾着穿就打了他？&rdo;周含挑了挑眉，没料到秦容懋居然是这种人。

&ldo;那是。结果他说看了我没穿衣服要……要让我也看看他才好扯平，真是好一个有病的人，我便又叫上人收拾了他一顿。&rdo;

周涵芝笑了半天，郑琰气得敲了敲他的脑袋。

&ldo;喂‐‐&rdo;

&ldo;我看是二皇子很欣赏你呢，你和他本来就是一种人，他比你顽劣也不至于对别人这样。&rdo;周涵芝笑得眯着眼睛道。

&ldo;我其实喜欢他真诚坦率，若谈得来会是个友人，可是心里还有气。&rdo;郑琰闷闷地道，&ldo;你有了秦容顾，以后被抛弃的我和他弟弟只好抱团取暖了。&rdo;

&ldo;你也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rdo;周涵芝说得认真，郑琰忽然坐起来凑近他的侧脸，还未碰到周涵芝便被周涵芝推了一把，又若无其事的靠在了榻上。

&ldo;……&rdo;

&ldo;我只是觉得你好看而已嘛。&rdo;郑琰无奈地笑了笑，&ldo;我对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在北疆的那五年里，你一定会最想我，而不是对秦容顾念念不忘。&rdo;

郑琰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对周涵芝的心思。

他也去过北疆，可周涵芝不会知道。

只是觉得小时候的周涵芝处处可爱，眼睛里是自己没有的天真烂漫，一直惦记了这么多年。捉蚯蚓送他的小美人，和如今的周涵芝，到底都不是他的。

&ldo;对一缕杨柳烟，看一弯梨花月，卧一枕海棠风……皆是美事。&rdo;郑琰闭着眼睛道，一句句说得洒脱无比，只是合着的双目间隐有水痕。

&ldo;只是很干净的喜欢啊。&rdo;他睁开眼笑了笑，一滴水珠顺着眼角滑进了鬓发中，可丝毫不觉得伤心。

摽有梅

虾青釉琮式瓶中插着玄墨和香山雏凤，ju瓣带着露水，金骨粉肉白底嫩、霜银绛紫暗底浓。

隔花与屏看过去，便是雍容挺拔的帝王，独立在丹凤门城楼上。

华服美仪容，等一个心上人。

仙人赌书泼茶，天便带上淡淡的茶色。昨夜秋雨零濛打黄叶，天地间水汽盈润，风温柔拂过面颊，反而留几分不舍。王都银杏已黄，无风亦时有落叶。寻常百姓的黛瓦，含光门前的灰砖，皇宫的红墙，黄叶借一阵秋风洋洋洒洒，抱帚人不忍扫去，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浅金，踏上去并没有声音。

长祚二年季秋初一，日和缓微阴，天凉而不冷，风烈而不寒。

周涵芝比刘瞻芳一行人提前回了王都，王都依旧安详繁华。

九月授衣假，秦容顾应该能亲自来接他，却始终没见到影子。他跟着照雨从丹凤门一步一步往宫中走，他这一去，回来后一切平静得近乎诡异。

过丹凤门，除了侍卫空无一人，周涵芝能听见耳畔的风和自己的脚步声。

直到行至御门听政处，周涵芝站在奉天门前，远远看见秦容顾独自站在太和殿的台子上，眼中便只有他，看着他不疾不徐下了台阶朝自己走来。

周涵芝迟疑着迈出步子跨过门槛，瞬间愣在了台子上，好不容易抬腿走下台阶。

&ldo;一别四月，帝卿安好。&rdo;程漱背脊挺直站在空地上，十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站在她身侧，皆面色和缓的看着周涵芝，周涵芝一瞬间失了言语。

&ldo;程肃正……&rdo;他喉中一紧，几乎说不出话来。

&ldo;卿品行如镜，每被莹磨而日益皎明。至性贞悫，机鉴敏悟，不尚浮华博涉史传，数有匡正之辞，应得赏赐殊特，以示见重。&rdo;秦容顾走过来对他道，&ldo;帝卿无恙？此礼可善？朕不忘曾许之诺，望卿毋觉此礼过轻，山河相执手，可否？&rdo;说着递过去一枚玉牌。

周涵芝怔了一瞬才接过玉牌，其他人再说的什么一句都顾不得了，只记得秦容顾那一句&ldo;山河相执手，可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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