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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尾声3（第1页）

数日后，正再赴日本，接受孙的聆见。11月4日，袁世凯以参与“构乱”为由，下令解散。湖北乃要冲之地，袁世凯在平灭“二次革命”以后，驻鄂军队有增无减。此时，河南和湖北边界处爆发了白朗起义。袁世凯在加紧镇压起义的同时，对黎元洪软硬兼施。12月9日，黎元洪在“霸王硬上弓”式的请解下，登车北上，被迫去京担当有职无权的副总统一职。12月10日，袁世凯下令段祺瑞督鄂。两个月后由段芝贵接任。“两段督鄂”时间并不太长，但却是湖最黑暗的时期之一。

举个例子说，段祺瑞将昌城“起义门”、“聚义门”改回中和门、通湘门。三镇重新回到以前的白色恐怖中。1913年的冬天，被陈其美嫡系的部队暗中释放了的应桂馨也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北京。应桂馨，已经横下一条命。他缠着民国，又是要赏钱，又是要求受勋，就是要把动静搞大。“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已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应桂馨的所作所为，就是豁出命来了。他弄得袁世凯十分狼狈不堪。但是，袁世凯不是吓大的，一不做，二不休，他立即派人对应桂馨刺杀。逃过了几次暗杀的应桂馨，明白再在北京赖下去，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关键时刻，他怕了，他决定离开北京。但是，这次，应桂馨再也不能撞大运了！

1914年1月19日，在南下的火车上，车至杨村时，有人发现应桂馨已被人砍死在头等车厢里了。应桂馨被杀的消息报到直隶都督府，都督是新上任的赵秉钧，他立即打电话给袁世凯质问。他们之间发生了争论，一个月后，2月27日，赵秉钧被毒死。1915年11月10日，上镇守使郑汝成在海外白渡桥口被陈其美手下暗杀。1916年5月18日，陈其美在被袁世凯派人暗杀。1916年6月6日，“称帝”失败的袁世凯，在全国人民的诅咒声浪中病死。

这次，反对袁世凯倒行逆施的中坚力量，仍然是不愧为反对专制统治的真英雄——云城的蔡将军。其实，和蔡将军一起反对帝制的还有黎元洪！辛亥革命的首义元勋黎元洪在激进的“革命”派的宣传中，他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者。起义时他被迫出任都督，民国建立后又襄助袁世凯打击别人。

其实黎元洪在辛亥年后，即终生守护共和，未尝更易，在民国初期政治的舞台中，却始终保持了那个时期绝大多数革命党人不曾具有的高风亮节。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孤立无援地独自维护着那星星点点残存的共和制度！1913年12月11日，在武汉就任民国副总统兼参谋总长的黎元洪很不情愿的登上了北去的专列来到了京师。

那时他就意识到：他这次是身入虎穴，也许是有来无回，再也回不到自己的家乡。在京师一代枭雄袁世凯以当初接待孙的最高礼仪接待了这位首义的功臣和副总统。袁世凯精明过人，深知这位相貌雍容富贵、为人温柔敦厚、和颜悦色的副总统在国人心目中有着很高威望。于是宾主把酒言欢，极尽欢愉。这道政治风景，给了那个时代的人们不少希望！有谁不希望他们精诚团结。

所以当时就有不少报纸把二人的会晤比喻为巴拿马运河开通，太平洋和大西洋忽然聚合的奇观。然而，宴会结束，黎元洪竟被强送至瀛台下榻。黎元洪到此，心中雪亮：他料想的不错，他已经成为当年慈禧太后手中的光绪。失去自由的黎元洪在瀛台苦熬时光，那边袁世凯却在紧锣密鼓的张罗帝制。袁世凯在各方鼓惑和野心驱使下，谋划帝制自为。袁世凯曾试探黎元洪这位姻亲，“近来许多人要我做皇帝，亲家你看怎么样？”黎元洪听后正色道：“革命的目的是推翻专制，建立共和。亲家，你大总统回头做了皇帝，怎么对得起死难烈士？”

弄得两亲家话不投机，宾主不欢而散，袁世凯怏怏而去。在袁世凯控制的参政院会议上，黎元洪对帝制的论调反唇相讥，为此在他担任参政院长的参政会议上多次遭到众多的帝制徒喝倒彩和漫骂。真理往往就是在少数人手里。被众人相逼、辱骂，自1915年9月开始，黎元洪就拒绝出席参政院会议，一再请辞副总统和参政院院长职务，希望能回原籍黄陂养老。

11月后，黎元洪更拒领副总统薪金，请袁世凯裁撤副总统办公室，依旧向参政院请辞。袁世凯非但没有答允，反而花10万元巨款买下荣禄旧宅送给黎元洪，让其留京居住。黎元洪无奈，只得从此闭门谢客，以示自己反对帝制的决心他不堪忍受，坚决要求辞去副总统和参谋总长的职务。当时，副总统的薪金加参政院的补贴每月五万元。民国初年的一元，约等于现在的一百元，甚至更多。也就是说，黎元洪当时的工资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完全可以装聋作哑，像当时的绝大多数人一样顺势而为。顺应袁世凯或当一个不管事的二把手，做一个富裕的亲家翁。然而，黎元洪不要这一切，他要的是“共和”的理想和自己独立的人格。

利欲熏心的袁世凯决心冒天下之大不韪，下定决心要称帝。12月12日，袁世凯正式接受正式接受百官朝贺，就任皇帝。袁世凯称帝后的第一封诏书就是发给黎元洪的，要册封他为“武义亲王”。试想，要是连首义元勋都认同了帝制，那么民国变帝国的事情看起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袁世凯没有想到，无权无勇的黎元洪竟然拒绝受封！黎元洪曾召集智囊前来商量对策，有人劝他明哲保身接受王位，也有人坚决反对。黎元洪最后做出决定说：“我意已定，宁死不受。”国务卿陆徵祥来黎府祝贺，黎元洪当面表示不接受爵位。据后人回忆说，陆徵祥前往加封时说：“大总统以阁下创造民国，推翻满清，功在国家，故明令晋封为武义亲王以酬庸，特率领在京文武首领，恭谨致贺，恳即日就封，以慰全国之望。”黎元洪答道：“大总统虽明令发表，但鄙人决不敢领受。盖大总统以鄙人有辛亥武昌首义之勋，故尤于褒封。然辛亥起义，乃全国人民公意，及无数革命志士流血奋斗，与大总统主持而成，我个人不过滥竽其间，因人成事，决无功绩可言，断不敢冒领崇封，致生无以对国民，死无以对先烈。”说罢径自回屋。

后来，袁世凯送来的特制的亲王制服和写有“武义亲王开拆”字样的书信，他都一概不收。袁世凯以为黎元洪是个“泥菩萨”，最终会接受。于是在12月19日再次颁布敕令，并命令九门提督江朝宗来黎府宣封黎元洪做副元帅和辅国大将军的“圣旨”。黎元洪这次干脆见也不见江朝宗。江朝宗只好耍赖，长跪高呼：“请王爷受封。”黎元洪大怒，从房间疾步而出，指出江朝宗的鼻子大骂：“江朝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快快给我滚出去。”但江朝宗仍然长跪不起，捧诏高呼：“请王爷受封。”黎元洪于是命令左右将其架出，当年有“泥菩萨”之称的他忍无可忍，厉声道：“你们不要骂我！”袁世凯闻讯，仍不死心，又派长子袁克定和其他人前往黎府送礼，均被拒收。

当帝制的积极拥护者和策划者梁士诒前来道贺时，黎元洪指着客厅中的一根石柱对梁士诒说：“你们如果再逼我，我就撞死给你们看！”由于黎元洪众所周知的反对帝制的鲜明态度，护国将军蔡出京前特地秘密拜访了黎元洪，并请黎元洪静侯佳音。当蔡将军打响了帝制第一枪后，黎元洪击节赞赏道：“松坡不愧英雄本色！”果然，袁世凯称帝后众叛亲离，不久就在绝望中死去，黎元洪则以副总统身份继任大总统。

1913年10月24日，袁世凯发布命令任命汤芗铭为都督兼民政长，执掌湖军政大权；但湖地处南北要衢，袁世凯对汤芗铭并不放心，先是派亲信沈金鉴至湘掣肘其权；继之任命爱将曹锟为长江上游警备司令，命其率第三师进驻岳州严密监视汤芗铭举动；而后委任王瑚为湖南民政长，以分汤芗铭之政权。汤芗铭为得到袁世凯的信任，其在湖大开杀戒，仅有名可查者多达两万余人。

“泛”也受牵连。很多流散在湖的弟兄也被抓，被杀，被关。朱中安得知消息后，大叫一声“兄弟”，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从此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邓兆麟等人还继续在大庸，他肩负起照顾着“泛”的剩余力量的职责。尽管如此，朱中安神志还是很清醒，他坚持要求黎慕军和朱芙蓉离开闭塞的山区，要他们先去上城。

利用剩余的财富，改变下一代人的命运。邓兆麟等人也支持这么做。为了下一代，不能老死山区。至于那个“湘湖货运公司”原先一直运转的还可以的，为“泛”和外界的联通起到了桥梁作用。而且，因为黎元洪和孙武在上面罩着，民国初期的政坛变幻，对它影响不大。可是，1916年起，湖城开始了“驱汤运动”，整个湖城再一次陷入混战。原来的澧州知府王辅帮下野后，组织起一帮地方武装，如同曾国藩时期的团练一般。出于对蒋翊武等革命派的仇恨，他把“湘湖货运公司”也视作敌人。

1917年夏天，王辅帮带领澧县的一批地方武装，突然袭击了“湘湖货运公司”的船队。以郭林为首的“湘湖货运公司”的船队，在顽强抵抗后，终于寡不敌众，整个船队上的弟兄多数阵亡，也有少数人跳入江中，不知去向。郭林和严力归等人在激战中阵亡。黎慕军得知后，知道这条线路已经不能继续经营了，他向京师的黎元洪、武汉的孙武汇报后，把“湘湖货运公司”解散了。

三哥黎得水携带妻儿投奔了大哥黎天才。黎天才自1917年12月4日，在襄城率第九师全体官兵并联合第一师宣布独立，脱离北洋政府，震动全国。不久，他被推举为靖国联军总司令，已经成为一方诸侯。黎天才正是用人之际，黎得水前去，也将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黎慕军身系黎元洪、“泛”的余部两大力量重托，不能就此去大哥处，终是遗憾。但是，如今决定以经商为主，远离政治，也不啻一种机灵又稳妥的策略。此番黎慕军夫妇想先到上城走亲访友，为在新的形势下，新的生活做准备。听了朱芙蓉的简短介绍，众人心中沉重了一些。

诸葛元超对黎慕军说：“贤侄，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黎慕军恭敬地说：“我这次前来上城，有在这定居之意。除了让孩子们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外，还将在商界发展。对于国事，自宋教仁先生遇难后，我已经心灰意懒了。黎总统那儿，他也定居别处，已下定决心在商界发展。尤其在煤矿、铁矿和纺织方面。有些项目我也替他把关，有些产业我也替他打理。黎总统认为，只有国家的经济基础强大了，我们才有机会。”

诸葛元超说：“此意甚佳，此意甚佳。其实，我们也已转入商界，为的是保存那一点尚存的力量。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合作，互通有无，情报共享。”黎慕军恭敬地说：“谢谢，谢谢老前辈的提携，我等没齿难忘。”这时，只见外面人声鼎沸，众人探头一望，只见大部分学生都罢了课，在各马路演讲宣传，似乎新的时代再次起航了。

李香云、朱芙蓉、上官云峰、黎慕军，互相望了几眼，齐声说：“我们也去！”

诸葛元超说：“好，老夫也去。好久没有这么舒畅了，走！”

众人一起加入到这股滚滚洪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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