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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我……我怎么在这里！&rdo;

陈警官说：&ldo;是我请任教授演示，如何对你进行实验，所以把你催眠后转到了任教授的实验室来。那你刚才看见了什么？&rdo;

&ldo;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这次台子上躺着的，不再是女的，没有长头发垂着……应该说更像个男的，但我不知道是谁……我甚至觉得，可能是我。&rdo;

&ldo;是你？根据你的经历来推规律的话，当你看清了台子上躺的人，那人就要死去。&rdo;陈警官的目光仍定在关键脸上：这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经手过不可计数的棘手古怪的案子，却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奇特的嫌疑犯‐‐俊朗的医学生，能看见别人死亡的特异功能。

长长黑黑的走廊，实验台上的尸体，如果这些影像存在于关键的下意识里，说明了什么？也许正说明关键在想象着这些恐怖的场景，一个可以营造的场景。关键熟悉的江医旧解剖楼，正好可以用来做背景，黄诗怡被杀，几乎完全符合了他的&ldo;梦境&rdo;。

&ldo;任教授的证明虽然很重要，但并不能排除你的杀人嫌疑。不过，要感谢我们的取保候审制度。你和我回局里办些手续，就可以回家了……&rdo;

关键跟着来接他的父母走出分局门口时，头顶忽然传来&ldo;啊啊&rdo;几声鸟鸣。十几只黝黑的乌鸦在头顶上盘旋不去。

&ldo;你这孩子，回到家后就没说一句话，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和爸妈说说……&rdo;关键的母亲万庭芳再一次出口抱怨。

&ldo;他想静，就让他静一下嘛。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和我们交流的，对不对？&rdo;父亲关绍鹏总觉得自己对儿子更理解。

关键的脑中其实一片空白。洒在空白上的，是泪水。

为什么是诗诗？

还是那个晚上，他有一段时间痛得失去知觉，这段空白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往返于旧解剖楼。那种疼痛的感觉，为什么那么真切？真切地反映了黄诗怡被害的每一个细节，利刃插入心口，锯开的头颅，撕裂的皮肤，剪断的肋骨……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一般。除非……这一切早已经存在他的脑中，一切都已经在脑中&ldo;酝酿&rdo;过。

&ldo;它们&rdo;一直潜伏在他脑中！这念头让他冷汗阵阵。

假设凶手是我，动机呢？

也许，心底处，我有天生的邪恶？

所以我能看见&ldo;它们&rdo;，我能同邪恶和黑暗沟通。

可是，为什么又看见了台子上一个貌似男生的人？甚至，感觉像是我？

门铃突然被揿响，打破了这三口之家的沉默。门口是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两只眼睛出奇的大，头发剪成半长，染成深栗色，带了流行的帅气，又不失女孩子的妩媚。万庭芳脸上露出笑容，轻轻叫了声&ldo;姗姗&rdo;，热情地拉起女孩子的手。

看见进来的是欧阳姗，关键叹口气，起身就往自己的卧室里走。万庭芳眼疾手快，上前拽住儿子：&ldo;小健，你怎么一点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rdo;

关键还是没说话，欧阳姗柔声说：&ldo;他心情不好，我就是来看看，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这就回去了……我爸妈问你们好。&rdo;

欧阳家以前是关家的邻居，欧阳姗和关键从小一起长大，小他一岁，也在江医就读。虽然关家后来搬到了建设厅的家属院，两家仍经常来往，过年过节，简直就像一家人般亲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家大人几乎认定这金童玉女般的两个孩子会最终走到一起。所以无论在家中还是在江医，欧阳姗对黄诗怡&ldo;横刀夺爱&rdo;的恼怒，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万庭芳见欧阳姗扭头就要走，忙拉住了说：&ldo;你这么老远地跑过来，总不能连饭都不吃一口就回去。就这么定了，你一定留下吃午饭！这一上午了，家里连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rdo;

欧阳姗这才笑道：&ldo;好啊，我最喜欢吃阿姨烧的菜了，我给您打下手吧！&rdo;

关键耸耸肩，实在没有心情寒暄，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欧阳姗跟了进来。真没办法，从老妈到邻家女友，没有一个能让他安静一下。

&ldo;这是我最近买的书，你要是喜欢，拿去看吧。&rdo;关键随手指着书架上的一摞小说，没精打采地说。

欧阳姗低着头，小声说道：&ldo;诗诗的意外，我也很震惊。后悔以前有些事让你们下不了台，真的后悔死了。&rdo;欧阳姗偷偷抬眼看看关键，&ldo;你不会还在怪我吧？&rdo;

&ldo;都过去的事了，提它干吗。&rdo;关键心头一酸，抬头看着欧阳姗。

&ldo;你总算正眼看人了，我有那么恐龙吗？&rdo;

欧阳姗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追求的人可以从江医大门一直排到昭阳湖边。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自己一直把她当妹妹呵护，但姗姗却曾对黄诗怡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关键心头一凛，抬眼看了看欧阳姗。欧阳，诸葛，正巧都是复姓！

&ldo;你不怪我就好了。&rdo;欧阳姗的面容明朗起来。&ldo;你说，诗诗被害，有没有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学生，能招谁惹谁，下这样的黑手……&rdo;欧阳姗停下来，看着关键的脸，又说，&ldo;算了，我们可以过一阵再谈这个。&rdo;

&ldo;你说吧，我能承受得起。&rdo;关键想听听欧阳姗的高见。

&ldo;所以我感觉，这绝对不是个随机的杀人案，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非人的行为，会不会真的&lso;非人&rso;所为呢？我是说，比如，厉鬼作孽。你看过《碎脸》的，对不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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